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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白子中黑白枪


    三晋再好,回不去始终是他乡,晋王再强,见不到始终是陌人。

    存在于记忆中的念想,从来都不能等同于现实。

    李从珂深知。

    唐厌尘从犹豫到决然只是一息间的转变。

    他的转变,同样只耗费了顷刻。

    刀剑共鸣之时,风雪齐作,他一手出刀,一手运气。

    再不是什么公子,仅是个简单却不普通的江湖人。

    江湖人有江湖道,就目前而言,他的刀就是他的道,但唐厌尘的道显然不仅仅限于他的刀以及剑。

    刹那间的交锋,生与死的擦肩,让两个陌路人抓住了一丝可遇不可留的缝隙,趁机探知到了对方的部分心理。

    无关先后,只在多少。

    “我不记得蜀唐门有你这号人物。”

    “在我从漠北返回中土之前,我也不清楚晋三公子,蜀护花使这些称谓代表什么意义。”

    “漠北那可是个遥远并且凶险的地方,我没去过,只听说那里有座藏剑山,藏的不仅仅是剑,还有剑客。”

    “你听到的没错,我手中这把剑,恰巧就是从那里取到的。”

    “嗯,着实是把好剑,只可惜你却并非一位好剑客。”

    “为何”

    “只因剑道于你而言,尚是旁支,并非主流,更非全部。”

    “呼”

    无嗔。

    无怒。

    无喜。

    无悲。

    除却这道如释重负的呼气声外,唐厌尘的反应可以说是冷静到了极点。

    因为这股冷静,他并不关心自己左手腕以及小腹上的刀伤有多么严重,血液的流速有多么急快。

    他只是深深地铭记住了因之诞生的疼痛感。

    越痛,他越清醒。

    时刻保持清醒的人,总不会轻易陷于幻术,被表象所迷惑。

    唐厌尘却还是忽略了一点。

    此时的李从珂,无论是伤还是痛,都要比他重,比他深,那张覆盖在面具下的面孔,相较于诸多终日在外抛头露面的人,清醒程度胜过的绝非一星半点。

    “我或许不是个好剑客,你也未必是真刀客,毕竟天下虽大,像我这样能将飞刀看作刀的人,实在不多。”

    “别人怎么想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于我而言,我的刀就是道,这便够了。”

    “够了不,远远不够。你方才那一刀的确有雁返之意无疑,却多了几分自然,少了几分决然,远远没有达到我希望看见的那一幕。我知道在这之前你还与六道鬼母交过手,受过伤,所以我愿意给你些许时间调息恢复。”

    “难道这就是你不趁胜追击,反而与我多话的理由”

    “可还充分”

    “若你只有江湖人这一层身份,的确够充分,但如若再加上蜀唐门这层关系”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李从珂的声音就突然止住,却非因为他伤得太重,不能继续言语,而是唐厌尘突然做出的举动几乎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早在那一刀一剑惊鸣出鞘,横斩竖劈之时,唐厌尘其实就已经翻身下马。

    他固然清楚此举将意味着放弃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他更清楚自己是个仅凭一双腿脚就能踏遍千山万水的江湖客,而非诸多事宜都要依托马匹才能开展的骑兵。

    于他而言,马只不过是用来代步和节省体力的工具,既然只是工具,总会有用不着的时候,他曾不止一次地推算过自己在那时应该做些什么。

    然而千百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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