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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假面
    “孟宓。”骆摇光看出了她的怯懦和畏避,盈盈似笑地飘然而来。

    孟宓又扭过了一旁,并不言语。

    原来楚侯看中的人,竟是一个别扭的小妞。骆摇光觉得有趣极了,比她阿爹轶闻杂记还要有趣,她踩着满殿碎星般的烛光走来,腰间系着杏黄苏穗,锦衣华服,如海浪般纷繁堆叠。

    这样的天人之女。

    桓夙的宫里不乏美人,但这个女人,也实在美得太不规矩了些。难怪她和众位宫人不同。

    骆摇光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识得我么?”

    并不认识,但孟宓的记性不大好,从前一贯是记吃不记打,也不晓得何处得罪过这个妖艳美人,见她衣饰华丽,以为是宫中的贵人,登即讷讷连声道:“不识,请、请娘娘明示。”

    “她不是娘娘。”

    这个冷沉威严的声音,是桓夙的。当即,殿内跪了满地风姿楚楚的美人,孟宓微愣,只见殿门处,桓夙裹了一袭月色,缁色深袍,君子比德如玉,佩不曾离身,腰间的冷玉映着无暇的银月光,杳杳寒泽如冰。芷兰芳香钻入帘中,孟宓微微低下了头。

    见她畏畏缩缩惊恐万状,桓夙原本沉凝的脸色更冷。

    “大王,”骆摇光转眼变了脸孔,如泣如诉地要扑倒在桓夙的脚下,“大王啊,奴婢绝不敢妄求大王垂怜啊……”

    桓夙被抱住的腿僵了僵,一抬眼,只见孟宓微愕,又不敢声张,脸色古怪地看着他们。桓夙登觉吃了闷亏,恨恨地甩开骆摇光,“走开。都下去。”

    原来如此姿色的美人,也换不来他的荣宠啊。

    孟宓更惊恐了,偏殿人散如流水,他一步步走近,她抱着棉被直往后缩,弱弱小小地蜷成一堆,桓夙音色骤冷,“给孤滚过来。”

    半年已过,他已十七,再过三日,是孟宓的十五生辰。依照楚律,女子年满十五,父母当为其择婿订婚。若十七不嫁,还有罪罚,必须上交钱粮丝帛,时间拖得越久,所缴纳的税收更厚。

    战乱时代,多事之秋,此举不过是为了鼓励适龄女子早婚,为楚国多诞男丁,忠勇守国,修兵戈,储钱粮,备不时之患。

    若孟宓没有入宫,三日之后,孟家二老决心为孟宓定下的女婿,绝不是他。

    他用了很久才明白自己的卑鄙,欺负她,不过是幌子,他只是一想到这个笨丫头要在一个他目不能及的地方,与一个他素昧平生的男子琴瑟和鸣,他心里犯堵。不论怎样,先截了人,让她一生离不开他的掌控。

    卑鄙又如何?不折手段又如何?

    桓夙心想。他的眼眸蕴着深沉的光,手指抓住了孟宓扣在掌下的被子,孟宓激灵地往后躲,惊慌失措地满床爬,宛如一只他在林场以箭镞瞄准的梅花鹿。

    “孟宓。”

    她不敢答应,手脚僵在床榻边,战栗着撞翻了参汤碗,外边的人要闯进来,被桓夙沉声喝退,她已经要掉下榻了,桓夙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将孟宓连人带被裹入怀底,她愣愣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仿佛想到了什么,瞬间四肢僵直,宛如木胎泥塑,呆滞地哆嗦着唇。

    桓夙摇了摇她,“给孤说话。”

    “我……”孟宓极缓慢极缓慢地转过头,然后又低下来,语气微弱,“奴婢,不敢。”

    桓夙要被她气疯了,她几时这么乖还自称“奴婢”,“不许说这两个字!”

    孟宓怔住,她想了想,刚才说了四个字,却不晓得他不让说的是那两个。

    桓夙从锦被下把手探入,握住她的手腕,已经聚起了温热,他侧过脸,“还冷不冷?”

    他们挨得很近,桓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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