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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撞破
    小包子凝了凝神,只见那草丛之中幽静地藏着一块玉璧,通体莹白,楚国矿产稀缺,璞玉稀少,这已是难得的珍稀之宝,可惜这雕刻的花纹却花开并蒂,比目双鱼,这是楚侯最不喜的“愚蠢”纹样。

    他咽干为难地回道:“大王,这、是宫外之物。”

    “孤知道。”他踹了一脚小包子的臀,冷眼道,“孤问,这是谁的?”

    “这——”

    小包子一时语塞,他对这块玉佩模糊有些印象,但说不出,桓夙一眼扫到身后,“你们谁知道?”

    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一个侍女挑着宫灯走上前,低语道:“回大王,这是,孟小姐贴身所戴之物,更衣时奴婢有幸见过。”

    桓夙的脸色更冷了。

    他从小包子的手中抽出了玉佩上绑的杏色流苏穗子,见那丑陋粗鄙的花纹,一时脸色阴郁,山雨欲来,冷笑:“孟宓入宫贴身佩戴这种俗物,除了孤,她还能遇上什么男人不成?”

    这话一出,他立时又想到了那位风姿高华的上阳君。

    随之想到的,便是孟宓看上阳君的眼眸,痴迷,迷惘,沉醉……

    那样的目光,她给了别人。

    桓夙暗暗咬牙,一抬眼,只见这梨花长堤没入云雾深处,方才太后使人引上阳君至静园,这正是必经之路。他本该今夜便动手,可惜毕竟是楚宫,蔺华横尸楚宫,必会让郑**民大怒,使楚出师无名。

    桓夙手中的玉佩几乎被捏出了裂痕。

    “上阳君人在何处?”

    这时远远地跃入一行婢女,桓夙凝目,此时宴会已散,桓夙正寻孟宓不着,小包子斗胆上前问孟宓下落,但竟无一人知晓。

    “大王莫恼,孟小姐只是……”

    “只是什么?”桓夙阴郁地冷笑,“只是瞧上了那郑国的上阳君,不屑见孤,所以眼巴巴拿着定情玉佩追踪而去,还不慎落了玉佩于此?”

    这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释,小包子一时无言再想不出任何借口了。

    彼时孟宓眼色恍惚,跌跌撞撞身不由主地飘到了一处无人的回廊,廊下积水空明,竹柏参差,婆娑着蔓过朱廊,她听到不远处的嬉笑之声,那朦胧而神秘的指引散了一二分,她清醒着,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她从未尝试过这么轻的脚步,雪落无声,花落无痕,每一步宛如踩在云里、雾里。

    拨开竹枝,女人压抑而尖的低呼被一阵阵撞击声捣碎了,再密密地缝合起来,跟着又无数次捣碎。

    孟宓虽然心思单纯,但耳朵尖,知道自己也许撞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好事,但这时她竟然走不动了,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一动不能动地站在廊下窗外。

    碧色的修竹丛,完美地掩盖住了她的身影。

    “延之,延之,啊……啊……”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破碎不成调。孟宓意会过来那是什么,瞬间脸色通红,她在家中时,尤其是在抬入楚宫之前,她的母亲也曾拿着画册对她耳提面命,教她那些床帏之事,可是那些全然是纸上谈兵,如今真撞见了好事,难免少女态浮出。

    这声音若仔细辨认,竟还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

    但这已不是孟宓当下最关心的问题,她想的是,如何从这樊笼里挣脱,回复手脚的活络。

    郢都以前也有人有过类似的情况,她听过坊间戏闻,一人从东市买卖归家,当晚便手足僵硬四肢不能动弹,意识清醒,但唯独呼吸不畅,心跳加疾,正是她眼下的境况,后来查出来,那人是在东市鱼龙混杂之地买卖之时,不慎染上了虫蛊,中了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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