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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奔逃
    楚王宫里的御厨,手艺功夫自然是一流,孟宓吃得满手油腻,将茶点也囫囵吞了。

    纱帘随风吹拂而起,水珠滚落的声音如溅玉,她饮下一杯茶水,桓夙已掀帘而出,腰肢纤细的侍女殷勤地迎上去,替他加上一件华美的冰蓝中衣,用干毛巾擦拭他湿润的长发。

    孟宓看到一个披着一头美丽长发的少年走来,俊眸如火,紧盯着她身旁的一地狼藉。

    她还看到,侍女同情畏惧的目光。

    “你全吃了?”

    孟宓被桓夙的声音吓得一抖,险些将手里的点心扔飞了,干干地垂着手,眼眸微有躲闪,桓夙虽然年少,但风姿颀长,有俯瞰之势,犹若泰山压境,她吓得胸口狂跳,忍不住按紧了手指。

    少女哆嗦着说:“是,是,都吃了。”

    桓夙:“……”

    这么吃下去不行,他是来虐待她的,又不是将她当宗庙里的神佛供瞻的。

    “擦了。”桓夙冷冰冰地抽出一条墨蓝色的丝绢,扔在孟宓脸上。

    “哦,好。”孟宓胡乱拿帕子擦脸,露出一双清澈圆润的眼偷瞟小侯爷,他冷哼一声,刻意瞪眼,吓得孟宓赶紧缩起来,一动不敢动了。

    桓夙披着中衣走到案边,有模有样地坐下,案牍摆了小半桌,这是他母后留给他的课业。

    孟宓还坐在黄花梨的圈椅上,僵着手足不动不摇,宫灯微晃,烛花打出五瓣,云栖宫里连呼吸的声音不存在,仿佛那挑着灯立着的,捧着扇待命的,并不是活物。

    正专注静谧批阅文章的少年,鬓边垂着微润的发,运笔老练而娴熟,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唯独此刻是全然陷入沉静和忘我之中的。

    “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桓夙将笔掷入笔洗,冷脸喊孟宓。

    她哆嗦着走过去,小脸发白,不留神踩到脚边迤逦的薄纱,向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宫里却无人忍俊不禁,似乎无人见到这一幕。

    孟宓抖着腿爬起来,见桓夙的脸似乎更冷了些,她忙不迭滚过来,跪在桓夙的案前。

    小侯爷偏着头打量她,“抬头。”

    她依言,但整个过程之中仍哆嗦着,无措得不知何处安放她多余的十根手指,小脸又白又红,桓夙召她起身,见她不动,声调更冷:“你不是陪孤读书的么?”

    “啊,是啊。”孟宓抖着腿儿,努力摆出笑容,但挤得很难看。

    “念。”桓夙手一推,一卷文书飞落她脚边。

    孟宓低头拾起文书,将明黄的丝帛卷开,密密麻麻的小字,用千年不化的墨题画其上,孟宓不敢再看桓夙一眼,低着头开始念:“辛酉,司徒益见齐王,冒死谏阻……”

    北边齐国遇上水患,沿河的良田几乎颗粒无收,如此打击之下,齐公子子桓在临淄城外大宴群臣,稷下先生衣帛食肉,高谈阔论,浑然不知民生多艰,当是时,沿着黄河的流民已争相涌入卫国、鲁国,甚至有南下者,已触及楚国边邑。

    孟宓战战兢兢地念完,用丝帛掩着脸,上面的眼眸怯懦地飘出来,桓夙单手支颐若有所思,英俊稍携稚气的脸沉郁如霜,孟宓跪得膝盖疼,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丝委屈。

    她在家的时候,不必跪任何人,父母生气了,她卖个娇痴便能好,更不必忍受这个喜怒无常的大王,她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儿,此刻宛如受刑一般等候着楚侯的发落,她忍不住,通红的眼眶藏了一丝晶莹,更不敢让桓夙发觉,噙着两朵泪花忍气吞声。

    她念书的时候声音娇娇软软的,喉咙里仿佛藏着温软的蜜,明明是国事,被她这么一说,倒成了撒泼卖娇的琐事。

    桓夙皱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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