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祇对纪语凝一见钟情直至演变成最后的飞蛾扑火,已不是她一个炮灰所能制止
。
她能做的,唯有让心盲的纪语凝看清聂尘道貌岸然的嘴脸,并提醒殷祇早日提防聂尘。
谢嫣扯住太后的手撒娇道:“若阿嫣被人欺负,姑姑一定要为我做主。”
太后戳着她额头嗔怪:“你这鬼精的丫头。”
太后摆驾来她的梧桐殿是提点她万万要想方设法抓住殷祇的心,谢嫣不露声色应承下来,太后被她哄得愉悦不已,略坐片刻便回了寝殿。
谢嫣候了许久也不见那杀人如麻手段狠辣的暴君,猜测他此刻大约精·虫上脑和纪语凝巫山**,谢嫣懒得等他,遂在宫女战战兢兢的目光中自行宽衣洗漱。
睡梦中偶尔又显出慕君尧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宫里的红烛还未燃尽,谢嫣迷迷糊糊间忽然被一双手用力揪起来。
有个低沉动听的嗓音冷道:“陆嫣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谢嫣一个激灵睡意全无,钳住她的双肩迫使她动弹不得的双手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白皙俊秀的样子一点也不是一个征战沙场的暴君该有的手。
谢嫣对暴君的认知停留在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中年大叔上,然而面前的殷祇却挺拔清瘦,风姿翩翩的模样说是流连花丛的风流才子也不为过。
他望向红烛的面容转过来,英气逼人的五官似出鞘利刃,轮廓精致完美。
谢嫣瞧着他一张同慕君尧七分相似的脸,惊异间哑然失声。
十二月的柳州,虽处于南地却并不比位于北部的京城温暖和煦多少。
鹅毛大雪下了一天,直到夜里亥时方歇,寒风猎猎呼啸,树声婆娑,两厢一掺和,刮得人耳膜发疼。
正房屋里的一等丫鬟印惜挑起门帘向外瞧了几眼,大雪不再飘洒,青石台阶上白雪已积了半尺。就着里屋这一团不亮不暗的灯火看去,天际是灰蒙蒙一般的惨淡,远处的山丘四周罩了层若有若无的白光,直叫人心中生寒。
果真是多事之秋,怪不得京城那里传来要冲喜的口信。
印惜忽然想起这段时日搬入二进院的那位主子,眼底不自觉带了一抹讽刺讥嘲,低声向一边嘱咐:“地龙烧得再旺些,莫要冻坏太太。”
几个负责加炭的丫头连声应承,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
印惜抱臂忍了半晌,心不甘情不愿又道:“再挑半篓炭,给那位送去。”
第二日天色依旧尚未放晴,今年冬日出奇地冷,竟还下起大雪,各家各户都需取暖,柴火木炭之类的物什一时尤为稀缺。
一车车炭火从北地拉过来,抵达柳州身价已然翻了几倍,谢府是柳州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自不会在意这点多余的银子,近日令他们阖府上下头疼不已的乃是另一桩事。
谢府掌管中聩的正房太太许氏合上管事送来的一摞账本,扭头问一旁恭恭敬敬侍立的管家:“老爷还未回府?”
“老爷回府已有一刻,眼下正跟人在正厅议事……”
“议事就议事,你吞吞吐吐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又是怎么一回事?”许氏有些不悦地搁下手里滚烫的雨前龙井,食指点着桌案,眼皮抬也不抬唤一边的印惜添凉水:“那野丫头的亲事还没定下?”
管事不敢隐瞒,拱手禀告:“老爷在正厅与人议的就是大小姐的婚事。”
许氏嫁入谢府做续弦做了五年,也忍了先夫人留下来的野丫头五年,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少爷小姐们都是金贵的主子,哪里受得了那贱丫头的拖累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