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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画师升职手札(十一)
    叶之仪在长亭等候许久, 手头茶盏里的茶水全数喝尽,却始终等不到张太后和靖安长公主。

    他的长公主徒弟只是去更衣, 半个时辰过去,也不见她领着宫女前来。

    叶之仪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忽又听身后打扇子的宫女压低声音恹恹道:“果然在宫里为人处世就是要会耍滑头, 你们瞧瞧那个楼蔓,才进东福宫伺候几天,惹殿下伤神也就罢了, 愣是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太后娘娘饶过她。”

    楼蔓,这个名字在叶之仪二十六年的人生中, 一度给他带来弃之不去的阴影。

    母亲私自做主用一纸婚笺将他与楼蔓硬生生捆在一处, 此时的他对京城贵女们丝毫提不起兴趣,也就默许楼蔓的靠近。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昔日不明世事的纵容,终令楼蔓有恃无恐前来叶府打搅。

    他躲开她一寸,楼蔓就挨近一寸,说得好听她是单纯无邪,说不好听点,就是没眼色。

    她害他双目失明,叶之仪本想一五一十同父亲母亲明说, 谁料她脱去衣服哭叫着要以身相许。

    叶之仪反感她,纵使她自荐枕席也勾不起叶之仪半点兴趣, 迫于楼蔓羞于启齿是威逼, 他只得撒谎揭过此事。

    再次听人提起楼蔓, 叶之仪只觉头疼不已。

    另一个替他续茶的宫女冷冷一笑:“可不是,人家可是殿下身边的大红人,在后苑和东福宫来去自如,岂是我们这些出身能比的。”

    叶之仪耳力超群,尽管她们碎嘴时语调压得极低,他还是听清她们的言谈。

    楼蔓对他的小徒弟极有敌意,她心机颇深,往往能做到害人不见血——万一殿下久久未归是着了她的道,他怎可眼睁睁看着小徒弟被她祸害

    叶之仪语气不自觉融入一抹阴沉之意,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不容拒绝:“敢问去后苑的路如何走?听闻苑中花景繁盛,微臣欲绘制出一幅百花图,今日恰好有幸至此,可否借步一观”

    秀女册封的册封,撂牌子也早已出宫,后苑没有女眷,倒是可以领他一赏。

    宫女奇他双目失明,该怎么辨认出那些名花品种,然而瞧着他那张京城第一的脸,到嘴的话又后劲不足咽了回去。

    方经过水潭时,他便听到假山后传来的争吵声,蛮横无理的景阳公主刺声骂道:“顾泠嫣!”

    再就是重物砸入水面,激起水花的巨大声响。

    她不会凫水,叶之仪第一次与她邂逅便救下落水的她。

    她在水里气息奄奄呼救的情形,缓缓自脑海浮现开来,水里她每一次拍打出的浪花折磨得叶之仪犹如百爪挠心。

    他不顾一路嶙峋的碎石,磕磕绊绊冲进水潭。潭水只及叶之仪胸腹高度,他避开兀自叫唤的景阳,扎进水里,一下就捞起没进水潭深处的她。

    他赶过来没受什么伤,上岸时却被一处凸起的竖石绊倒,支撑不住摔在一团柔软上。

    他扶住柔软上一团更软腻的凸起,捻指轻轻捏了捏。

    绵软的团子很小,软乎乎的一团触手生凉,叶之仪一手便能牢牢将其覆盖。

    这触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迟疑之余,不太确定地又揉搓了一把。

    叶之仪埋头揉弄间,不远处平地骤然惊起惊涛骇浪般的吼叫。

    身下的柔软压抑着咳嗽,断断续续地为难开口:“老师……你……能不能起来?”

    叶之仪的手还贴在谢嫣的胸脯上,浸透池水的纱裙紧紧裹着身子,他鼻尖喷薄出的气息扫过她每一寸裸/露肌肤,痒意从耳根一路绵延直至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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