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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暴君偷心攻略(十二)


    她与他面对面相拥,殷祇满身的男子气味层层叠叠将纪语凝围绕得水泄不通,她溺毙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竟有些舍不得出来。

    然而纪语凝仍是嗅到他衣襟上那点若有似无的冷梅香,那是陆嫣然宫里熏香的味道。

    纪语凝眼底闪过一丝嫉色,殷祇掀起眼皮垂眼瞧她,她仪态万方敛去异色,双眼泛起娇羞的笑,笑意在她眼波涤荡开来如鱼儿在池水里遨游,她仰起倾国倾城的一张脸:“陛下,可要随臣妾进去歇息?”

    殷祇头昏眼花已辨不出自己怀里搂着的是人是鬼,手感不够细软弹滑,骨架又偏大……他也不知是宫里哪个活得太糙的太监。

    他随着纪语凝跌跌撞撞进了朝阳殿,纪语凝将他直接扶在玉萱杉木榻上,耦合色的织金床帐自她手里如瀑布一般泻下,她转身从多宝格一侧的暗格里取出个瓷瓶。

    她攥着球形瓶身,瓶身上的釉色牡丹在她掌心妍妍盛开,如同于皇后翟衣上丛丛生长的国色暗纹。

    纪语凝当初入御书房向殷祇“请罪”之际是在陆嫣然的打断下并未使出这等杀器,她昔日进周国东宫前,娘背着房中诸位被祖母强纳进府的姨娘亲手将这玩意塞给了她。

    “凝儿,你可知为何府里只有娘能生出你同你兄弟姐妹?”

    纪语凝接过瓷瓶,眼皮一跳:“莫非是娘给她们……”

    “娘的娘家是个卖香料的商贾,你爹当年在街上瞧上了我,不顾老太太以死威胁硬是要娶我过门,虽然老太太一直塞那些书香门第不受宠的小姐给他做妾,然而你爹却一直未曾去她们房里过夜。”娘将她的五指并拢,“此乃娘祖上流传下来的方子,圆房时只一口便能叫太子对你死心塌地。”

    她心中惊奇但仍未将娘的叮嘱放在眼里,她自负地想尘郎是那么一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她如何能这般算计他。

    所以即使聂尘东宫里美人不断,但因她太过信任他,就愚蠢地以为他对那些美人只是逢场作戏,对她才是真心。

    如今的聂尘一无所有沦落成一个阶下囚,在殷祇面前卑微得连只狗都不如。

    他欺骗她多年,又心狠手辣对他们的骨肉下毒手,纪语凝不是个一味付出纵容旁人索取的女子,她偷偷将他们从前的信物信笺全部付之一炬,与他彻彻底底断了个一干二净。

    聂尘的死心塌地令她作呕,他对她的那些伤害一并烙印进灵魂哪怕用水泼洗亦会留下痕迹,她恨他恨到半夜会咬着被子低泣,恨他恨到想一刀剜了自己的双眼。

    她有时甚至渴望若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宣贵女该有多好,没有颠沛流离,没有委身他人,或许能比陆嫣然更早遇到殷祇,而后便是一世荣宠。

    她将所有人赶了出去,楚楚带上隔扇一双杏眸在渐渐闭合的门缝后兴致颇浓:“娘娘果然是明白人。”

    她自是个明白人,放着深情款款腹有乾坤的殷祇不要何故去啃聂尘那副成也美人败也美人靠女人给他铺路的贱骨头。

    纪语凝闲闲卸去红妆宽去外裙,她拔下金簪,三千青丝似一匹乌金锦缎铺了满肩。她咬开红布塞,涂了蔻丹的指尖拨开殷祇的薄唇,翻手便要灌进去。

    殷祇朦胧间觉察到身边始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香风,香风馥郁浓烈呛得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有冰凉的东西触到他唇角,在沙场多年练出来的直觉叫他一瞬便拧住对方手腕一扭将她丢了出去。

    纪语凝连人带瓷瓶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摔到香炉边,她不顾身上钝痛爬起来就要拾起瓷瓶,索性那药口狭窄,药汁只泼洒了一半,她抚着胸口爬将起来,忽闻隔扇外哭声和叫饶声一片。

    “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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