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启程南下不久,朝堂传出消息废太子被封义忠亲王,令迁居西郊皇庄,终身不得外出。 圣上旧病复发,命四王爷代理国事。
随后不久宁国府蓉哥儿媳妇秦可卿病重垂危,王熙凤探病时秦氏心有所感道“婶婶,我与你好了一场,今有我怕是熬不过了,两句话却是要告知于你,你原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多不如你,你须且记才是,或可免难。”
王熙凤听得心下一惊,忙问道“有何话你只管道来,何须说那晦气话儿”秦可卿惨然一笑道“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不知婶婶可有考量”
王熙凤听着话语,与贾琏往日所言多有相似,遂道“树倒猢狲散的俗语我自是明白,可到底这府里也轮不到我做主不是”秦可卿也不与其解说,只道“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
王熙凤在心中冷笑道如今也就瞧着爷读书上进些,余者谁又是个读书的料了面上王熙凤却是不显的道“可不就是这话儿”
王熙凤又见秦可卿脸色苍白直冒虚汗,便忙道“你且歇歇,什么话儿非得这会子说不成等你好了,在慢慢与我说便是,我还能不听”
谁知秦可卿却是摇了摇头道“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壹 看书 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
王熙凤见她如此坚持,便也叹了口气道“若是我当家作主,定然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以备祭祀供给之费,将家塾亦设于此。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可说到底不是我不当家吗”
见王熙凤如此这般说来,秦可卿一时也是无话可说。王熙凤又见她精神不济,遂告辞离去。
晚间因贾琏往扬州去了,王熙凤心中实在无趣,与平儿说笑一会儿就胡乱睡下。刚迷迷糊糊便听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王熙凤忙问何事。那人回道“东府蓉大奶奶没了。”王熙凤只觉心下一跳,联想着日间所言之话,不由心中感叹。
王熙凤出了一回神,便急忙起身,与平儿套上衣衫,往邢夫人处去。见邢夫人院子也已经灯火通明,迎春也带着司棋绣桔到了邢夫人屋里,便打了帘子自己进去。
邢夫人见王熙凤也到了,众人皆收拾妥当,便一道出了门子往宁国府去。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
邢夫人带着众人至灵堂痛哭一场后,方去了后宅见尤氏,一时贾府上下男男女女都来了,贾珍更是哭的泪人一般,还说什么“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又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
听得邢夫人是连连摇头,王熙凤在一旁也是心中诧异莫名,哪有公公这般哭媳妇儿的不想又过一时秦业,秦钟并尤氏的几个眷属尤氏姊妹也都来了。贾珍一面命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
钦天监来人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零八僧在大厅上咏颂大悲咒。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 要看 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