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和张红一个鼻孔出气的妇人,也跟风嚷了起来
“对必须严惩犯错的人”
“公社干部不能滋长这种歪风邪气”
“”
嚷得正起劲,盈芳回来了。
她对此也有点犯糊涂,问书记“自留地除了种菜不能干别的”
“倒也没这么明确的规定。”书记的表情有点无奈,“但其中有那么一条,说是社员可以耕种由集体分配的自留地,分配到家庭的自留地,长期不变。”
可能就是这“耕种”二字,让社员们认为,自留地的用途就是种菜。像盈芳这样,废掉小半边菜园、挖成水塘准备养鸭的做法,违背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列修正草案的规定,有资本主义尾巴的嫌疑。
盈芳听书记解释完,望着后院那一方水塘若有所思。
张红得理不饶人,气焰嚣张地挤兑道“那还傻愣着干啥呀赶紧把水塘填平了,把人关进牛棚反省去呀书记,咱们公社处事历来公平、公正,今儿这事要是不给咱们一个交待,以后谁还听你的呀”
“就是就是养两只鸭子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不是学资本主义享乐是什么”
“咱家去年也养鸭子了,不都是白天放出,晚上赶进,谁会那么空把后院掏成水塘给鸭子游水太败家了”
“一来一去,不知要浪费多少”
底下冒出三三两两的附和。
书记皱拢了眉心。
盈芳转身面向大伙儿,笑容坦荡“大家误会了,我挖这个水塘,不是养鸭子用的。”
“骗人”张红跳脚,指着盈芳唾沫横飞,“不养鸭子你挖水塘干啥吃饱了撑的”
“怎么会呢”盈芳不紧不慢地卸下竹筐,打开里头的麻袋,“我是打算种这些。”
“荷花藕”
“大菱角”
“这又是啥荸荠不像荸荠,芋艿不像芋艿”
“我晓得这叫茨菇,老早以前,江口埠村中心那个大水塘没抽干之前,岸边就有这个,味道还蛮好的。”
“盈芳丫头,这些你是打哪儿弄来的”
“真要种在你家后院”
“还是盈芳有本事,以后饭桌上能多好几样新鲜菜了。”
“”
还没等盈芳说呢,画风一面倒了。
盈芳心下松了口气,幸亏背了这袋宝贝回来,要不然还真难收场。只是这么一来,养鸭计划只能搁浅了,先把面前这关扛过去再说。
“正是莲藕、菱角、茨菇,我托城里一个朋友买到的种根。自留地只能用于耕种,但没说一定得是旱地作物吧”
书记为她的机智点赞,忙说“没有规定必须是旱地作物,水生水长的当然可以。就像耕地里,除了种小麦、玉米,不还插秧种水稻呢嘛。”
大伙儿纷纷表示赞同。大约是想从盈芳这儿讨个一截半株,种到屋前屋后的引水沟里,好给饭桌添道菜。注意力全被盈芳带来的一麻袋东西勾走了,谁还理张红啊。
张红气得直跺脚,指了指盈芳“有本事一辈子别养鸭”吼完扭头挤出人群。
罪魁祸首都走了,剩下几个唱反调的也没了声响。
盈芳在向二婶几个的帮忙下,将那一麻袋宝贝种根,一一种到了水塘里。
春分前后,本就是万物复苏的最佳时机。这时候下种,最容易成活。
忙完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