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佐忙帮着托住孩子的腰,听周敏的吩咐往西墙的木床那里走。
这木床多年不用,上面罩着一块粗布,周顺将布撩开,把褥子铺平,才让他们将男孩放在床上。
男孩蜷缩着身子,浑身发热,脸色苍白,不断地发着闷哼声,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般。
“孩子是怎么回事?”周敏见孩子这样,脸色一下子变了,“昨天你领孩子回去发生了什么?”
“是我的错啊,都是我错,周大夫你一定要救一救我家张奇,只要你救他,我死都行啊!”宋二嫂说着就又跪了下来。
周敏听她嚎了这么多,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心里有些烦躁,她要这宋二嫂死有什么用。
既然这么着急,怎么就不能好好回答她的话呢!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周敏忍着脾气又问了一遍,“你昨天把他带回去,做了什么事,是不是吃过什么药?”
这一看就不太对,怎么可能一下子病情发展的这么恶劣。
“你要为你儿子好,就快点说,不要瞒着。”周顺也有些看不过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迟疑。
“我,我……”宋二嫂脸上满是悔色,“我昨天确实给他吃药了,我打听了一个偏方……”
“哈。”周敏都要气笑了。
这宋二嫂实在是让人无语,知道了儿子是虫病,却不好好来医馆治,居然自己去找方子!
“你那个偏方还有吗,记得都用了什么药吗,每一味药都说清楚,你儿子的命跪着求我没用,求求你自己吧。”周敏已经对宋二嫂失望至极。
有些人的无知无畏不过是犯蠢罢了。
连捧着那碗乌梅丸的周佐都从宋二嫂身上寻到了一些自信。
宋二嫂被周敏一吼心理反而舒坦了些,赶紧站起身来把自己找的那个小偏方递给了周顺。
那方子刻在一个小竹片上,字迹已经磨得看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这宋二嫂是从哪里得来的,就敢给儿子用。
周敏懒得再理会宋二嫂,难怪老前辈神医华佗要定下“信巫不信医,不可治也。”
真是太有道理了。
要不是为了这孩子,真想把这宋二嫂赶出去!
周敏看了看那个偏方,诊这小儿左右手脉象虚数无力,舌苔黄腻,肚腹肿胀,身上摸着很烫,又看他一直窝着身子,知道他疼得厉害。
只是张奇只敢沙哑着嗓子轻哼,一点不敢哭出声来。
“过来搭把手,把孩子摁住。”周敏把针灸包拿出来,用酒消毒,拿着张奇的手,针他的精灵穴,先帮他止疼。
周佐还等着给那孩子喂药呢,有些不耐烦凑过去看,结果正看到那细细的长针扎在张奇小小的手上。
周佐一时就觉得头晕了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呀,我,我不行了……”
周佐身体踉跄着,愣是没把碗给扔了,这碗里可是他辛辛苦苦做的蜜丸啊!
“救救我,哎呀,晕……晕了!”周佐一手举着碗,一手扶住了墙,腿软得厉害,便顺着墙边瘫坐在了地上。
宋二嫂作为一个寡妇,一向将男人视若空气,视线一直在儿子身上,仿佛都没听到周佐的求救。
“诶?”周顺正帮阿姐摁着孩子,哪里敢动,看他爹突然就躺在地上了,难免心焦,“爹,你怎么了?”
周敏回头看一眼便知怎么回事:“晕针,等会儿就好了。”
周顺微微叹口气,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爹顶多是折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