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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 不弃残躯
周边一些防戍工事介绍给他。桓伊担任曲周县尉,掌管治安缉捕并乡义团练,算是武备主官,真正算起来,金玄恭所部反而是客居于此的部队,随战况调度。

    其实金玄恭到达曲周时间也不长,他的任命是同桓伊一起下达,只是因为桓伊的任命要从三台传到沙河前线,这才晚了几天的时间。

    “目下城内驻军八百余众,因为县署荒废、乏于治理,所以我入城后便稍作越制,暂择乡老数人将乡民略作修编,得户七百三十余,丁一千一百余……”

    桓伊自然不会怪罪金玄恭抢了他的事务,他孤身前来,仅仅只是在延平营那里得到十几个辅助吏员,彼此都还不熟悉,骤然接手县务,没有几天的时间梳理不清楚。有金玄恭的代劳,算是已经打下一个不错的基础。

    交谈过程中,桓伊听到金玄恭非但谈吐不凡,言及庶务种种也都条理有序,而且比自己不过早到了几天的时间,不独军务清晰,就连县务都颇有建设,不免也是大感诧异,颇为佩服:“金幢主文武俱才,实在是让我颇感汗颜。大概我就算不任此境,一县事务也未必能够难住幢主。”

    金玄恭闻言后,脸上倒没有多少得意,只是摆手道:“终究任用有别,桓校书馆院高才,我这一点行伍浅识也实在是忍羞卖弄罢了。”

    一行人将县城周边巡察一番,而后便结伴返回城内。只是桓伊上马之后,却见金玄恭登车,彼此似乎换了职事,他不免有些好奇:“幢主不曾习骑?”

    王师多年以前便推广骑射技艺,特别是中原大战后得到大量的人马补充,到如今不能骑者甚至不可担任兵长。就连桓伊并非军职兵长,也都勉强能够策马而行,看到这一幕自然有些奇怪。

    “我、唉……身抱旧患,难耐颠簸,幸在大将军不弃此残废身躯……”

    讲到这里,金玄恭脸上便闪过一丝黯然。旧年他奉父命率部助战羯国,却遭到羯国背信弃义的反杀,逃亡途中跌落战马,胯骨重创,虽然休养经年,但也只是寻常走路尚可,一旦乘马纵行,仍是剧痛难忍。

    辽东慕容氏不同于行台博大,不能乘马便意味着很难再领军,慕容皝子嗣众多,对于一个半废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再如何看重,特别金玄恭并没有母族可以依仗,被父亲放弃,被兄弟排斥自然也不意外。

    所以对于大将军今次肯于给他这样一个机会,金玄恭也是分外珍惜,主动请求前往最凶险之处任事。

    曲周位于上白羯军眼皮子底下,一旦城破,别人可以逃,金玄恭是逃不掉的,因是他也是心存死志,决意此次得用不成功、便成仁,无作二顾。

    其实究其内心,未尝没有自暴自弃,被父亲远逐,远在千里之外的兄长还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若是不能在王师部伍中得于立足奋进,他已经找不到再活下去的意义。

    听到金玄恭的回答,桓伊倒也心生几分怜悯,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对这个允文允武的幢主已经颇有好感,略作转念之后他便笑道:“大进之年,不患无力争功,唯患怯于立志。沙河谢大都督,力不能为伧夫敌,但却能趁于大将军拔举恩用,以才御众,为海内名将、王道重臣,踵行于后,不亦快哉!”

    金玄恭闻言后便也大笑起来,脸上失意一扫而空:“恩义加我,残躯更加不可自弃。驽马跬步,未必不可千里!”

    一行人返回城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用餐之际,金玄恭便又让人将已经整理出来的县务籍册转给桓伊,并将他此前挑选的一些乡豪任事者向桓伊一一引见。

    桓伊虽然仅仅只是就任县尉,但眼下他是行台唯一任命的县署官员,自然也就是没有争议的主官。之所以并不直接就任县令,还是行台留下的一点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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