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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 与人无尤
接手家业的打理,如今更是代替兄长居住在东市别业,乃是当下桓温最主要接收当下外界讯息的渠道。

    三弟桓豁从戎于北,但却对兄长颇怀不满,即便偶有传信也多怨言,所以对于桓豁目下于江北究竟如何,桓温也是所知不多。

    四弟桓秘、五弟桓冲目下俱都还年幼,眼下也都还养在家中修习文武技艺,不曾接触世事浸染。

    另有堂上老母,原本早年因于丧偶而积郁成疾,近年来随着桓温在时局中的努力使得家业渐有起色,因此眼下身体还算康健。

    除此之外,尚有几户依附桓家而活的贫亲故吏人家,也是一种互作帮扶。

    桓温并未娶妻,这在时下而言算是一个异数,事到如今,自然也很难再作此打算。不过他身边倒是还有几名侍妾,其中最情深还是早年落魄时那位相互怀念的名为阿葵的娘子。

    这一日桓温又是寝卧到上午时分,起身先去拜望母亲,而后便在中庭闲逛片刻,却没有发现侍妾阿葵,向家人小作打听,才知那娘子身在何处,他便转身寻去。

    这座宅邸极为阔大,桓家人丁又不算旺盛,所以还是有着很多空闲院舍。其中有一片小区域便被开辟成一片田圃,里面种植着一些桑麻之类作物。桓温行到这里,便看到那个娘子阿葵正在带着一名仆妇忙碌的整理田圃旁沤麻的池子。

    “眼下家中又不是没有衣食供你,何苦为此卑业?”

    桓温看到这一幕,便皱起了眉头,而那娘子闻言后便也忙不迭从池子里攀上来,不乏喜色的趋行近前,只是察觉到满身污垢并沾染池子里腐臭的气息,又怯怯收住脚步,立在丈余外有些手足无措道:“妾、妾也只是闲极无聊,目下郎主也不须妾再饮食细奉,贱躯不敢冒犯夫人,家中闲田实在可惜……”

    “我母久生悠闲之家,少于卑庶交际,你长持此态,又哪能得她欢心。”

    看到这娘子衫裙俱是泥浆,桓温也忍不住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他与这娘子不过只存旧情而已。早前母亲因为其人曾持贱业便多有厌恶,后来桓温久不热衷婚配,母亲便又觉得是这娘子由中蛊惑,便更加冷眼,久而久之,身畔也渐有佳姝,往日浓情便也淡了下来。

    “你且归室稍作整理,过后我再来看你。”

    桓温本来也是偶发兴致,想与这娘子谈几句旧事,不过站在这里便闻到沤麻池里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也实在无甚兴致,只是转行几步之后便又回头笑道:“不过我家唯你诸业可持,异日就算我不再为依靠,倒也不愁活不下去。”

    桓温不过一句戏言有感而发,可是听在那娘子耳中,却如短刃直刺心扉,整个人僵在当场,一直等到桓温离开许久,才蓦地萎顿倾颓于地,片刻之后已是泪流满面。

    桓温回到自己居室不久,身在东市别业的二弟桓云便匆匆返家,直接冲入房间中来,语调多有惶恐:“阿兄,大事不妙矣!今日大朝已经结束,梁公暂领扬州刺史,加录尚书事,与武陵王并持节治逆……葛、葛公已于台中入囚,江北诸军业已入于州城并郡城,诏令宿卫各部凡涉乱之将自系有司自陈……”

    终于……还是来了!

    桓温听到这话,神情变化略有迟滞,这一刻他感触最深反而不是自身处境堪忧,而是有感于时势演变,梁公沈维周这个年纪比自己年龄还小了几岁的江东翘楚终成把持内外的权臣!

    遥想当年初会时,君是布衣我亦微,而今君名震寰宇,区区却成待罪身!

    “阿兄,不可再作观望了!还是早谒梁公门下,负荆请罪,叩首请责,梁公久来关照我家,如今已成世道独步第一,雅量包容,未必就会穷究我家……”

    桓云仓促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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