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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8 尤甚虎毒
坐教论。我知你这几日也是内中焦灼,食不知味,今日杂绪俱都抛开,不必再以此自扰。”

    说着,诸葛恢便吩咐家人将各种餐食菜式端上来,示意诸葛甝可尽情享用,语调虽然变得缓和下来,但眉目之间却仍乏甚慈祥姿态。

    诸葛甝见状,颇感受宠若惊,他这段时间也的确是担惊受怕,寝食不安,今日眼见父亲待自己的态度终于有了转机,心绪渐有安定,难免胃口大开,只是当着父亲的面也不敢大贪口腹之欲,膝行至父亲席侧,为之斟酒布菜。

    诸葛恢轻啜一口儿子斟上的酒水,然后突然又说道:“今日何次道等人往建平园去迎王驾归苑。”

    诸葛甝被囚禁之后,与外界联系基本切断,听到这话后不免错愕,片刻后脸上才挤出一丝僵硬笑容:“如此看来,畿内局势算是渐定了。”

    “是啊,板荡过甚,无益社稷,终究还要归于安稳,士庶才能咸安。”

    诸葛恢又叹息一声,抬手阻止诸葛甝继续斟酒的动作,示意他回到自己席上,然后才又说道:“早前江北也有宣声,言是唯奉以明堂正诏,才肯过江辅国。”

    “貉子就是乐于常作伪善姿态,以此来求洽于群情……”

    诸葛甝听到这里,心内便是一突,偷偷瞥了父亲一眼,而后才恨恨道:“我就不信若真无诏令宣召,他果真就不过江来。”

    “这就是你与梁公的不同啊,你年纪虽然长于梁公,但若论及国是轻重,彼此实在相差悬殊。畿内动荡至今,重臣接连亡故,皇太后陛下都不能免,如是边臣来问,岂能不具诏抚慰。”

    诸葛恢闻言后便微笑着摇摇头:“何以梁公明明南来心切,还是要紧扣无诏不行?日前畿内动荡频生,凡台执、乡情、亲戚、宿值包括边守等等诸多,俱是难逃罪责。梁公无论何种借口南来,俱都难免为人讥讽抨议,难守不偏不倚公证姿态,所以他才隐忍至今,诸法不取,唯守臣节礼义。”

    讲到这里,诸葛恢才又长叹一声:“由是才可见其人心愿之大,一旦南来,绝不受于任何私情牵绊,恃其守礼而有道,要将都下诸多悖礼无道之众痛作声讨。”

    听到父亲这么一解读,诸葛甝便忍不住瞪大眼,凭他才智实在没有通过这样一桩简单的表态而深想到这一节。不过旋即他便又皱眉道:“其人以道义自标,这难道不是自绝于众、与世为敌?难道江东时流诸多,就坐观他如此横行?”

    “以前或是可以,现在实在不能。这才是你真正罪过所在啊,皇帝陛下与淮南王,俱为先帝嫡血,其实无论哪一个居尊,若能布设得宜,都不会过分搅动大势……”

    听到父亲又讲回自己罪过,诸葛甝心内又是一慌,忙不迭丢下筷子避席跪拜下来。

    “阿郎,你父也不能教你太久,今日所论,你记得住、记不住,我也都不再苛责勉强……”

    诸葛恢讲到这里,语调顿了一顿,而后苦笑一声,摆手道:“罢了,进餐吧。”

    正在这时候,门下匆匆行入进来,瞥了诸葛甝一眼,然后才附耳于诸葛恢低语几句。诸葛甝偷眼望向父亲,只见父亲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下来,眉头也紧紧蹙起,心弦不免更加绷紧,那些遵从他口味而准备的餐食送入口中便也没了滋味。

    好不容易填饱了肚子,诸葛甝放下筷子后便忙不迭问道:“父亲,可是都内又有新的变故?”

    “小事罢了,方才庾家兄弟在建平园纵火自投而死。”

    “死、死……”

    诸葛甝听到这话,已是目眦尽裂,并下意识将这件事与自身安危联系起来,忙不迭跪在地上号泣道:“父亲救我,父亲救……”

    诸葛恢抬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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