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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整装待诏
趄,险些摔倒在地。

    幸在旁侧还有卫兵眼疾手快,忙不迭上前扶住了沈大都督,那负责掌牛的农夫也忙不迭拉住了耕牛,额头上更是涌现出一层细密冷汗。至于周遭围观的乡众们看到这一幕,更是爆发出一连串善意的哄笑声。

    沈哲子站稳之后,拍掉衣摆上沾到的草木灰屑,递给那农夫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继续。而后耕牛终于缓慢的向田中行去,沈哲子掌犁于后,动作充满了生涩笨拙,所犁出来的那条土沟也是歪歪斜斜。

    围观乡民们更是大笑连连,在他们看来,这位沈大都督实在不擅长农事,换了他们在场任何一个,单手都能执稳那本就轻便的沈郎犁。

    不过这倒无损于沈大都督威望,反倒那种努力的生涩笨拙,让这位大都督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变得立体可亲起来。原来这位誉满当世的大都督并非高不可仰,同样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乡民们的哄笑声令得苦心营造的仪式感荡然无存,都督府属官们实在没眼再见大都督如此受人见笑,忙不迭下场去阻止准备替换下大都督。

    然而这会儿沈哲子却变得顽固起来,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不自量力的自取其辱,但也好不容易找到几分手感,若是现在放弃的话,那真是没有洗刷耻辱的机会了。

    于是他努力的掌着耕犁一个来回,待到返回的时候,那犁出的土沟已经渐渐变得笔直起来,而乡众们的哄笑声也渐渐转为了喝彩,甚至有人起哄嚎叫让沈大都督再耕一趟。

    可是一个来回已经耗尽了沈哲子毕身的力气,两臂更是酸涩难当,面对乡众们的热情只能敬谢不敏,环施一揖而后便挥手行回了高台,对着匆匆行上来的乡贤们笑语道:“平淡农事,同样不乏技巧深藏,生疏力搏,事倍功半。诸位各为乡长贤首,也应善记此节,治耕有度,切勿伤及农本。”

    众人闻言后,忙不迭拱手应诺,再将沈大都督奉回首位,而后便是百牛下田,正式开始耕垦。这当中还有一个竞技的小环节,农人各划相等面积的耕地,谁能完成的又快又好,自有耕牛、农具等各种犒赏,在场观礼乡众们俱为评判。

    在场不乏乡贤担心沈大都督不能因为此前遭到群众哄笑而释怀,于是又极力将话题引到大都督所擅长的事情上,同声恭请大都督作上一篇劝农诗赋。

    文抄这种事情,沈哲子很长时间不作了,难免生疏,眼见到众人踊跃请劝,一时间也觉得有些为难,为了不破坏这种事情,便也勉强为之,让人取来纸笔,顷刻间挥笔而就。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桑麻连阡陌,万户踏枢机。四海无闲田,男耕女作织。四时成定序,九州同盛世。”

    在场有人捧起沈大都督那只可称之勉强的墨宝诵读起来,而后高台上气氛便有所沉默,因为这诗作实在太平庸,且还稍出辙韵,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是什么不世佳作。

    然而这诵读声传入到民众耳中,却飞快的引起了传颂,哪怕不识字的寒丁,理解起这篇诗作来也全无压力,诵读声渐渐传开,到最后竟然连成一片,使得整片区域内气氛又变得热烈起来,高台上尴尬很快便被冲散。

    然而在这一片热烈喜乐的氛围中,在沈哲子将要登车离开之际,却有一丝不和谐爆发出来。

    沈哲子的仪驾队伍之外,突然冲出十几个全身素缟之人,为首者乃是郗鉴的次子郗昙。郗昙一路冲到沈哲子车驾前,一把拉住缰绳,布满血丝的双眼怒视着正待上车的沈哲子。

    沈哲子抬手阻止了将要冲上前采取行动的护卫们,而后让人将郗昙请到面前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郗昙已经大声吼道:“江东时局动荡黑暗,大臣横死,生民涂炭!梁公身受国遇之厚,当世无人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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