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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2章 血溅殿堂
诸公行礼完毕落座之后,席中已经忍不住有人开言道:“薛君不必忧虑,你仗义而为乡人直言,却遭如此卑礼对待,无论廷尉是否查明真相,我等同僚乡人必不许薛君空受折辱!”

    殿中仗义执言者有之,温言宽慰者有之,薛嘏坐在席中只是默然,全无前几日在台中时神采飞扬、慷慨陈词的雄壮姿态。

    这落在旁人眼中,感慨之余不免有所小觑,这薛嘏一副沉默寡言、谨小慎微姿态,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风采全无,让人痛惜之余又不免有些不屑。

    终于,薛嘏在席中坐直了身体,咳嗽一声后,抬头迎上众人投注过来的视线,沉声说道:“薛某何幸,半生寂寂,一朝名扬。可惜这扬名的原因实在不堪,不是清闻于众,不是显用于国,而是身受卑人劣民之害!实在是愧对时人,愧对故交啊……”

    “薛君何须自薄,前日你慷慨发声,言仍在耳……”

    “噢?那倒是多谢盛赞。不过薛某本身便是才庸,更无奇趣清论可邀众望,诸位若是渴听,人人俱可言之,倒也不必独待在下。”

    听到这话,先前开口那几人神色不免讪讪,这话不就是在说他们没有胆色,不敢发出诤言!

    “因薛某之事,台中诸多沸腾,哪怕在家,亦能得闻。近日在家,深察前日之论,当中或有一时激言,失礼于众。那真要道一声抱歉,不过既然道出,也就不必言悔。犹记得当年纪国老道我,国事予论,不可尽取一言。论而辩之,互较长短,互补所失。”

    讲到这里,薛嘏已是满脸缅怀之色:“可悲可叹,贤言犹在耳畔,人物却已杳然。国老有幸,正道有传,驸马深领精要,奉行不悖,所为之事,不负当时,彪炳汗青。能与其论君子之辩,也是我的荣幸。”

    “可是世道艰难,却有太多人心思晦暗,鬼魅而行。事已至此,人莫能辨。我非贤良,但却深慕,才思所限,长憾不能报用社稷,不能安保乡土。恳请诸位谨守本任,勿负时望。我本庸碌之众,虽不为时益,但也绝不愿为时恶。匹夫何幸,能以一命换来朝野靖平,可谓不负!”

    说到这里,薛嘏已经在席中长身而起,袍袖一抖一柄寒光流转的短刃已经落至掌中,环视惊诧的众人一眼,口中已是大笑。

    “籍田且慢!”

    “快阻止他!”

    殿上众人见状,脸色已是惶然大变,不知所措,同时亦不乏人惊呼出声,而殿内当值的宿卫们见状也都纷纷往前冲去,想要阻止。

    然而薛嘏却在长笑声中将手腕一转,深深掼入胸膛!待到宿卫冲到的时候,他已经横倒在席中,双目圆睁,血水自衣下快速渗出,很快便四向蔓延。

    看到这一幕,殿中众人已是尽数愕然,王导身躯晃了晃,跌坐在了席中。而温峤大概是见惯了血腥画面,这会儿尚能保持住冷静,只是催促宿卫们:“快看看人还有救没有?”

    一边说着,他一边快步行下殿来,眼见有人惊骇之下已经起身要往殿外跑,已是大声吼道:“各居席中,不许妄动!宿卫守住殿门,不准任何人出入!”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至薛嘏身边,推开面前一名宿卫,便看到薛嘏视线已经涣散,呼吸也停顿了下来。

    此时殿中能有主见者已是绝少,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惊骇之色。温峤双眉紧锁,视线直接望向不远处的沈恪,待见沈恪也是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惊慌之处与旁人无异,心内不免生出疑窦。

    随着宿卫们守住殿门,并且冲入殿中,整个殿堂里混乱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了安静。这时候王导也已经从席中再次起身,在两名宿卫搀扶下步下殿来,两眼死死盯着薛嘏横倒在地、胸口仍插着短刃的尸体,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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