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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0章 佛言
他眼下所讲这一节乃是自己深觉极得佛法精妙之处。

    这一楞,讲经声便不免顿了一顿。楼下那些听众正听到妙处,不少人便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异常,继而转头四顾,便看到沈哲子正离去未远的背影,便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声,暗道朽木难雕。

    庾条也发现了沈哲子离开,连忙起身迎上去,有些诧异的问道:“早先不闻佛法之妙,只道是番人妄诞之语。今日听深公讲经,始觉佛法之真意妙趣。如此精深之理,哲子郎君怎么不闻而去?”

    听庾条这么说,沈哲子还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有佛性。只是宗教这个东西他向来都不感冒,无论学说再怎么精妙,不过是对人思想的引导催眠,让人借以慰藉、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但若说到宗教会对人有什么脱胎换骨的教化之功,那也有点言过其实。

    北地羯胡信佛的不少,该做的恶一桩都不落。说到底,宗教对人的意义主要还是内心的感受,至于人心里滋生恶念要作恶,却是宗教约束不到的。

    南朝宋文帝有言:若是率土之滨,皆纯此化,则吾坐致太平,夫复何事!

    然而这个世道,佞佛者有之,作恶者更是不知凡几。将人的教化寄托于这种虚妄之说,本身就是一种愚不可及的想法。人若天性良善,不信神佛亦能睦于乡里,不害于人。至于本身便有诸多虚妄歹念,终生礼佛亦是恶行累累,或还能在佛法中找到为恶之后逃避内心谴责的理由。

    沈哲子刚要开口回答庾条,迎面却走来几人,其中一个老者便是戴邈,沈哲子曾在纪氏府上见过一面。至于另几个年轻人,若没猜错的话应是王氏子弟,其中一个带着颇具胡风的风帽,便应是素有风疾的王胡之。

    虽然彼此并无多深厚的交情,但既然道左相遇,总要上前去打个招呼,于是沈哲子便站在道旁对戴邈行一礼。

    戴邈虽然与侨门过往甚密,但对沈哲子这个吴中俊彦也不能视而不见,于是便微笑着回应,同时介绍了一下身边那几名王氏子弟。带风帽的确为王胡之,至于另外两个则为王彭之、王彪之。这三人同一祖父王正,出入同行倒也正常。

    三人之中,王彭之年纪最大,视线在沈哲子身上扫一眼便转向旁处,招呼都懒得打一声,颇有简傲之风,对于庾条同样视而不见。王胡之年纪最小,倒是打量了沈哲子几眼,神色间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不悦及厌色。

    至于那个略有少白头的王彪之,则略显夸张的冷笑两声:“闻香而避,趋臭而行,深公精妙佛法不闻,可见是一个怎样愚钝之才。”

    沈哲子从无想法要与王氏子弟和睦相处,闻言后亦冷笑道:“或是戴公之馨芬芳,掩住了此处俗臭,否则应不至行此途中。”

    戴邈往旁边行几步,示意自己不干涉年轻人之间的斗嘴争执。

    王彭之听到这话则反应有些激烈,直接一口啐在了地上,冷漠道:“狂悖门户,武夫之才,真是有辱视听!”

    听到这老生常谈的鄙薄之语,沈哲子眼皮一翻,叹息道:“确不及尊府彪炳域内,时时以族人之血洗刷门庭,如此自惜羽毛,焉得不清?”

    既然彼此都是满头癞痢,何苦一定要在这里互相揭短。哪怕年龄远逊于对方,又是敌众我寡,但嘴炮揭短终究是沈哲子拿手本领,又怎么会有怯弱。

    彼此相看两厌,大概王家几人也觉得策略出错,那王彪之转而又继续此前话题:“深公佛理精湛,出入玄儒,闻者无不欣欣而往,你却闻雅言而自黜引退,究竟是明见了自己的卑微丑陋,还是根本不明所以?”

    这话声音说得有点大,以至于传到小楼那一边。楼上那位深公倒也凑趣,索性闭嘴不再讲经,于是那些听经者便纷纷转行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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