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平康坊那些高档的青楼内,这点铜钱估计龟奴和婢女都看不上,不过像陈家班这种小剧场,已经是豪客了。
郑鹏坐下后,左右打量了一下,很快说道:“想不到,蒲州有这么多看戏。”
“少爷有怕不知,陈家班以前没什么人捧场,就是玉儿来了,捧场的客人越来越多,就像这张桌子,刚开始一百五十文也没人坐,玉儿一来,涨到了六百文,听说晚些还要涨呢。”安禄山有些骄傲地说。
好像人气旺,跟他有关系一样。
郑鹏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时安禄山嫌茶水不够好,让茶博士换好的,又多置了不少瓜果等物。
等侍的时候,郑鹏悠然自得地口着茶、吃着果脯,安禄山则是有些心不在蔫,不时打量着戏台,脖子伸得长长的,就像一个猪哥一般。
大约等了一刻钟,一阵锣鼓声起,小剧场正式开始表演。
郑鹏看了一下,还不错,九张桌子坐了六桌,后面的凳子差不多坐满了,少说了上百人,算是很热闹,算是起光是卖位置大约有三贯钱的收入,像茶水、瓜果这里可以赚一笔,再加上打赏,要是运气好,一场下来能有七八贯的收入,一天二场就有十多贯"."
很不错了。
当然,也得每场都有这样的人气。
台上先是弹奏,然后两个女的表演舞蹈,郑鹏都不用问,安禄山就主动解释杨玉儿还没有出场,这些都是前戏。
郑鹏前面还有一点兴致,只看一会就有些无聊,主要是在左教坊侍过,无论是奏乐、人员还是表演,都是顶尖的,这个陈家班的表演太一般,和左教坊排演的节目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表演了二个节目,当一个大约四十、有些人老珠黄的女人抱着一把琵琶出来时,后面的观众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喊道:
“换人,换人,我们要看玉儿姑娘。”
“就是,小老买这票,就是冲着杨玉儿来的。”
“让玉儿跳舞,快。”
“不听了,我们要看玉儿跳舞。”
下面的观众大声地叫着,一名老倌上到台上,一边给众人作拱一边赔罪:“诸位客官稍安勿燥,玉儿姑娘很快就会表演,还请多等一会。”
坐在最前面的安禄山站起来,拿出一个沉重的袋子,抓起铜钱就往戏台上撒,一边撒一边霸气十足地说:“换玉儿。”
安禄山人胖,手也大,铜钱一抓一大把,撒在戏台上叮叮当当,很快把一大袋铜钱全撤在戏台上,少说也有近二千枚,看到安禄山这般豪气,众人纷纷往戏台上扔铜钱,像下铜钱雨般,很快戏台上、地上好像铺了一层铜钱。
“少爷,玉儿是跟陈家班签了契约,表演得多就拿出得多,这些戏班就是这样,让不要钱的多表演,吊我们的胃口,不赏点钱,也不知玉儿什么时候能出,只有把他们喂一喂。”
“呵呵,人之常情。”郑鹏倒也看得开。
郑鹏也做过小人物,受过冷眼,也为一枚铜钱欢呼雀跃过,这些小戏班生存不易,有机会自然多赚点钱。
钱到位,一切都好办,台上的老倌看到这么多赏钱,那张老脸笑得像朵花,爽快地说:“诸位这么热情,得咧,上玉儿。”
一声上玉儿,现场掌声如雷,安禄山更是站了起来,一边拍掌一边大声叫好。
郑鹏也被现场的气氛带动,有意识地坐正身子,盯着台上。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自己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