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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路(下)
。”

    皇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道:“这些无妨,你现在就可教朕本事。”

    “陛下要学什么本事?”

    “你先教朕易容。”皇帝即刻道。

    “哦?”我说,“陛下为何要学易容?”

    “有了此法,想变成谁便可变成谁,将来朕和母亲遇了事,改头换面便可自救,岂非甚好?”

    这的确也有道理。皇帝果然还是那个皇帝,少年老成,时时将保命放在首位。

    我说:“那易容之法乃云氏秘传,不过甚为繁复,就算我愿教,陛下一时也学不会。”

    皇帝面色微变,正要说话,我打断道:“不过此法最深最难之处,并非易容,乃在易神。”

    “何谓易神?”皇帝忙问道。

    我说:“譬如陛下要扮作沈太傅,便不可开口称朕;要扮作豫章王,便不可寡言少语。常言举止音容,容乃最次,其余神态语声若不像,旁人定然生疑,以致功亏一篑。”

    皇帝颔首,颇有些兴趣:“照你说来,朕要学这易容,便要先似俳优一般学他人言语神态?”

    “正是。”我说,“我去辽东须得些时日,陛下在扬州,可先行摹习。”

    皇帝精神一振:“你愿意教朕了?”

    “那可未必。”我说,“此法须慧根,若圣上谁也摹习不像,我再教也是白费。”

    皇帝即刻道:“朕必不负所望。”

    我笑了笑,道:“如此,那传国玉玺藏在何处,陛下可说了。”

    皇帝目光闪了闪。

    “并未藏在何处。”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锦囊,打开,亮出里面的一方玉印。

    我忙上前看。

    这玉玺,我从前陪公子进宫的时候见过两次,模样和色泽都记得些许。再看那篆刻,只见那些细小的磨损痕迹,也与先前我和公子伪造诏书时所做的一模一样。

    “你不信,便让桓都督和沈太傅过来,他们一看便知。”皇帝道。

    我知道自己大约被戏耍了,瞥了瞥他:“先前陛下说藏了起来,莫非就藏在身边?”

    “正是。”

    “藏在了何处?”我问。心想,我明明记得那时自己曾以服侍更衣为由,亲自搜过了他们母子的身上和所有随身物什,连他们乘坐过的马车和船上有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皇帝道:“你可记得惠风那时也在船上?”

    “惠风?”我愣了愣。

    “朕说这物什是沈太傅的,教惠风放到了沈太傅的舱房中。”皇帝道。

    我:“……”

    我明白过来。就在那之后,我就跟着公子下了船,就算沈冲发现,我们也不会知道。至于沈冲,他那样一个大忠臣,自然不会将传国玉玺据为己有,皇帝藏到他的舱房里,可谓万无一失。

    我到底是小看了这皇帝,自诩有瞒天过海的本事,不想老水手翻了船,竟被这十几岁人诓了一回。

    不久,楼船回到扬州。

    城中的守军早已得令,清空了渡口,迎接皇帝御驾。

    而我,则换上了一艘商船。这船看上去颇是坚固,一看便知能走海路。虞衍就等候在船下,见公子和我过来,上前见礼。

    “桓都督,夫人。”他说,“此船乃去年新造,走了一年海路,甚为可靠。船上的舟师舵者都去过辽东,熟悉海路。夫人乘此船,十日可到燕国,在燕国上岸,去往上谷郡乃最是便捷。”

    我颔首。心想,□□在上谷郡的居庸城,在燕国上岸之后,还须换上车马走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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