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关灯 特大 直达底部
陆氏(上)
问:“伯载莫非以为,圣上安稳,中原便不会生乱?且莫说东平王赵王等人,便是陈王,若圣上令其往雒阳护驾,他可会领命?”

    陆笈不语。

    公子的声音缓和些,继续道:“当今乱事,究其根源,非一日之功;要彻底平定,亦非圣上一人可为。因此,我与秦王先将圣上送离京畿,保其无虞,而后联合天下忠义之士共扶社稷,方为正道。”说罢,他直视陆笈,“陆氏乃扬州望族之首,世受君禄,当知晓其中苦心。”

    陆笈沉吟,少顷,神色已恢复镇定。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今夜横生事端,想来诸位已是疲惫,不若且去歇息,有事容后再议。”

    这话出来,虞衍无异议。

    “如此甚好。”公子微笑。

    为防夜长梦多,陆笈和虞衍没有在桃叶渡继续待下去,当夜即开船往扬州。因虑及虞松还在海盐,虞衍也不再从临安折返,随着陆笈往扬州城而去。

    陆笈以他那边客舱更为宽敞舒适为由,盛情邀请公子和我过去同乘,公子欣然而往。对于公子,陆笈自是待以上宾之礼,连带我也得了个漂亮的绣房,就挨在公子的旁边。

    不过一路上,众人各怀心思,气氛颇是微妙。

    陆笈时常邀公子到船庐中去,不过没有再谈起陈王或者结盟之事。公子也似无意提起,二人或烹茶清谈,或静坐对弈,仿佛是在乘船游江。

    这使得我在一旁作陪之时,十分无聊。

    有时无意抬眼,我发现虞衍在对面看着我,目光莫测。我只得将眼睛转开,装没看见。

    终于有一回,我出船庐透气的时候,在一处转角遇到虞衍,他挡在了我面前。

    “夫人果然就是当年雒阳的云霓生?”他低声道。

    我盘算着,公子和我如今既然当着虞衍的面表明了身份,那么我先前躲在海盐的事,以及公子去探望我的事,在陆笈面前都不会是秘密。同样的,我从前在雒阳坐下的事,虞衍兴许也知道,这下,可以不用再装什么了。

    “陆主簿和桓都督都认了,这还能有假?”我笑了笑。

    虞衍的目光意味深长:“在下当年闻得夫人之事,深敬夫人之才,尝为夫人早死痛惜。不想夫人未死,且就在海盐。”

    我颔首,毫无愧疚地感叹:“都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