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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十五章
  阳光下那个人的脸显得朦胧,像是一个真实的梦境,巽有一瞬间怀疑这又是一个梦。几年前,她刚离开的时候,他常会做这样的梦,一转头,好像看见她在人流中朝他挥手;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忽然听到她的声音,寻过去看见一个相似的背影,仔细看看却又发现只是幻觉;就连漠北的风沙中,都曾出现过她的影子。她总是笑着,看他一眼就离开,毫不留恋的模样。

    如今五年过去,他很少再想起她了。因为他一年比一年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他独自行于这个世间的每一天,她在黄土之下的躯体就腐烂一分,如今恐怕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不复他记忆中的模样。

    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事物,譬如朝露,总是眨眼即逝,追寻不及。

    那是一张和唐梨格外相像的脸,不仅容貌,神情更加像,特别是那展颜一笑中舒展的眉眼,像到了骨子里,这一份相似使他浑身都开始隐隐作疼。

    巽扭过脸,用力捂住了额头,他脸色苍白,漆黑的眼睛盛满了痛色。这个和唐梨十分相似的南宫芩,像是一把利刃,剖开了他陈年的伤口,撕扯出内里血淋淋的脏腑。

    站了好一会儿,巽终于放下了手,他朝着独自坐在那的人走去,像一片树叶那样轻轻跃起,站在了窗外的栏杆上。他的动作轻盈,呼吸轻缓,哪怕离的这么近,唐梨依旧没能察觉他的存在。

    这院中有一棵树,开着不知名的白花,大概已经快过花期,落了满地白色,也落在了巽的肩头,像雪一样。

    一朵小花打着旋儿从树枝上落下,巽出神间伸手接住,回神后又一松手,让它继续飘飞。原本它应该落在栏杆上,但窗边坐着的唐梨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蓦然伸手,恰好接住了那朵白花。

    她似乎没想到会有什么落在自己手中,收回手后摸了摸,发现是一朵花,脸上便露出个浅笑,拈着花放在鼻端轻嗅。

    巽看着她,一瞬间心中有个很强烈的念头,他觉得这就是唐梨。他沉寂许久的心,因为这个浅浅的笑容忽然一动,他只有曾经看到唐梨这样笑起来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目光仅仅迷离一瞬,很快变得清明。巽忽然间觉得无法再直视这张脸,脚尖一点,跃上花树,旋即整个人消失不见。

    唐梨拈着花靠在栏杆上,无神的双眼看着庭院,丝毫不知道身旁曾站着一个人。

    晚上,宇文金作为主人,要款待南城来客。唐梨自然是盛装出席,哪怕东城与南城之间关系并不好,但事关脸面还是得尽到礼仪。唐梨入席时,宇文金已经到了,他笑道:“今夜是款待南城诸位来客的小宴,大家不必拘束,尽可随意。”

    此次除了唐梨,还有一位南宫贤的心腹,名为仇涂,以照顾为名陪着唐梨一同前来,此时也在席上,和宇文金寒暄。见宇文金那边还空着一个席位,他似不经意般问道:“怎么还有一处空席,此席位如此重要,不知是宇文城主什么人?”

    宇文金语气轻松随意:“是我一位友人,只是他性格与一般人不同,不喜这种热闹的宴会,此时迟迟不现身,大约此次又不想来了。”

    仇涂同样是面上带笑,眼睛里的探究却掩藏不去,“说来,我听到了一个传闻,据说那位传说中的刀客巽与宇文城主交好,近来曾出现在东城,莫非,宇文城主所说的友人,便是这位?”

    宇文金还没开口,先听到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他诧异望去,见到仇涂上首的南宫芩失态扫落了一个瓷杯。他以为是南宫芩无法视物,不小心摔了杯子,刚准备唤人为她重新布置,忽然听她问道:“巽?不知是哪个巽?”

    哪怕已经压抑过了,仍能让人看出她此时的激动。宇文金诧异,先前见这位南宫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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