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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 南瑜的心病
母亲仍是叫她从不敢轻易亲近靠近,她怕问了什么奇怪的话,会惹来母亲的呵斥。

    幼时,她甚至想,万一她当真不是母亲的女儿,她若是问出了那句话,叫母亲察觉到了她知道了,那么母亲会不会就不要她了?

    母亲是让她想去依赖却又时时戒备的人。

    因此,她潜意识里也不敢捅破心中的那层纸。

    也正是因为那些一直挥之不去的猜疑和戒备,让她自幼就养成了过分胆小谨慎,事事总习惯独自隐瞒承担,不敢与人多言的性情。

    “你所言这些,固然是有些奇怪,但也不能因此断定身世有问题。”张眉寿道:“况且,我记得你也是能够饲育百日蛊的。”

    田氏点头。

    “正因为能够饲育百日蛊,我才得以暂时安下心来。”

    可直觉那种东西,却很难被控制。

    她动身去天门山寺,离开南家的前夕,母亲抱着她哭了一场。

    那是她第一次见母亲落泪。

    当时她便仍在想——她必然是母亲亲生的无疑了,若不然母亲那般刚强的人岂会哭呢?

    她甚至觉得死也值了。

    是了,她那时还在想自己的身世……此事俨然已经成了她的心结。

    想到这些,田氏面上现出苦笑:“当初南家是想让我去杀继晓……我身为传承嫡女,又出于局势所迫,自是责无旁贷。即便因此身死,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可若她不是南家女呢?

    她做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这对她是否公平?

    她不敢去深想,不敢去面对。

    张眉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南家当初将人送去天门山寺,她对此也略有些疑惑。

    田氏曾道,她当初在天门山寺中听到过那则‘此代南家嫡长女将会诞下命定之人’的卦言——南家人倘若对此也心知肚明,即便不知继晓彼时的真正意图,却也不该那般放心地将田氏交出去才对。

    但当年之事已不可考,且各人思虑各不相同,她也无法深究南家人的想法。

    然而眼下结合田氏之言,她也不禁有了一个猜测。

    这个猜测,或和田氏心中所想,是一样的。

    “我的存在,会不会只是一个棋子或替身……我常常在想。”田氏语气有些艰涩:“可我又劝自己,我分明也能驱使百日蛊。且我在南家一直是以真实样貌示人,四岁之前,我也不是被关在房中养着的,大家都是熟悉我的,可从来也没有人怀疑过我是假的啊……”

    张眉寿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能够驱使百日蛊,只能说明骨子里流着的有南家嫡脉的血。”

    至于样貌——

    她想到了那日她问及田氏是否认识太子生母,并告知云嫔与她长相颇为相似之时,田氏流露出的异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