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丰帝勉强找回一丝颜面,就着台阶就下了:“太子倒是有心,各式的方子送来不少。”
  “是。”刘福笑微微地道:“方才殿下才差人来问过陛下可用膳了。”
  昭丰帝“哦”了一声,心底颇为熨帖。
  太子向来不是做戏的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转瞬间,他忽然就想到了许多旧事。
  以往他最信的人就是宁氏。
  后来宁氏变了许多,他却也认为是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
  昭丰帝看向一旁的三脚鎏金香炉。
  炉中焚着香丸,那气味熟悉,正是大国师亲自替他配制的安神香。
  他心事重时,便习惯让人焚上一丸。
  习惯是个极奇妙的东西。
  从幼时到被立为太子,而后被废,再到登基,这一路来他早已习惯了宁氏的陪伴和照料。
  那种陪伴深入骨髓,他一直以为是不能失去的——直到今晚忽然听到宁氏自缢身亡的消息,他却并不曾觉得如何震惊心痛,甚至内心并无太多起伏。
  再有大国师——
  他对大国师的笃信,或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这些年来,他养成了几乎事事都要请国师先行卜算的习惯。
  譬如替太子赐婚之事。
  大国师说要等到开春之后,他便记在了心上。
  若非是因为太子的梦过分灵验,他断无可能会违背国师之言。
  他甚至想过先按着太子的意思来,事后再寻大国师想弥补之策,来个两不耽搁。
  可他当真没想到,那日会出现祥云。
  如此之下,哪个才是真正百年难遇的吉日,已无需多言。
  看来,打破习惯,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或者说,习惯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
  “将香炉撤下去吧。”
  昭丰帝语气平常地吩咐着,似随口一言。
  ……
  数日后,宁氏因病去世的消息渐渐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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