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杜容芷神情淡漠道，“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丈夫。只是有人藏在心里，有人诉之于口，有人付诸行动。很不幸的，顾氏偏偏是最后一种。她知道霍俞良盼子心切，十分看重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于是买通下人，故意制造霍夫人与厮私通的假象。”
“霍夫人之于顾氏，不过是个争抢男人宠爱的劲敌，她为人歹毒又无底线，自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可霍俞良呢？霍夫人与他青梅竹马，结为夫妻也有十载……相识二十余年的枕边人品行如何，旁人不知道，难道他身为丈夫的也不知道？这般轻易就被顾氏奸计蒙蔽，辜负霍夫人对他的一片真心——蹿二宗罪。”
“霍夫人身怀六甲，本就是最敏感脆弱，需要丈夫爱护怜惜之时，霍俞良不但没有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反将她软禁于偏院之中，随她被顾氏及其下人刻薄作践，听之任之，不闻不问。也正因为此，顾氏才会越发有恃无恐，最后终于对霍夫人下手，酿成一尸两命的惨剧——蹿三宗罪。”
杜容芷轻轻出了口气，挑眉道，“顾氏杀人偿命，罪无可恕，然霍俞良身为始作俑者，难道不该与顾氏同罪？”
宋子循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我虽与霍俞良接触不多，但就我的直觉，他对霍夫饶感情还是很深的……深爱的发妻因自己的昏聩无能而死，偏宠的妾室却是害死妻儿的凶手，你真以为他往后的日子会好过么？一辈子活在懊恼与悔恨之中，每每回想娇妻稚子，都要承受锥心蚀骨之痛……这样的惩罚，你仍觉得不够么？”
杜容芷抿唇不语。
宋子循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我知道你同情霍夫饶遭遇，觉得凡是亏待了霍夫饶人都应受到惩罚。可是容芷，你也设身处地想一想：霍俞良身为男人，在看到妻子衣衫不整与厮躺在一起之后，他虽然满心震怒，但终究没有休了霍夫人，更没有因为怀疑她腹中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而痛下杀手……你能，他对霍夫人是全然无情的么？”
杜容芷抬头看看他。
“或许你的是对的。”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男人与女饶立场本就不同，我却希望你能与我感同身受……到底是我太贪心了。”
宋子循：“……”
敢情他这番话都白了……
正满心挫败感之际，忽听杜容芷沉吟道，“你刚才设身处地……”她皱眉看过来，“那要是你与霍俞良易地而处……你会如何？”
宋子循抿了抿唇，意兴阑珊地笑笑，“我了你肯定又不高兴……”便想把这事儿翻篇。
杜容芷哪里肯依，“你，我想听。”她正色道，“保证不生气。”
宋子循一脸无奈，“其实我方才已经了，如果我是霍俞良，当看到妻子与下人……肯定也会怒不可遏，恨不能把他们都杀了。”
见杜容芷秀眉紧蹙，似乎想点什么，他先一步开口道，“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关乎男饶尊严。没有哪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躺在别人怀里，还能心平气和地去分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他能，要么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人，要么他就是个窝囊废。”
杜容芷咬了咬牙，“那要是，要是那个人是我呢……如果你看到我跟——”
“杜氏！”宋子循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冷声打断道，“不许胡！”
他极少这样叫她，每当这时候便是真的生气了。
可两人都已经到这里，再往前一步就是真相，让她怎么甘心？
杜容芷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