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席话完,却并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回应。
低头看去,才见她枕在自己腿上,神情安详,似是已睡着了。
宋子循无声笑笑,低头在杜容芷额上落下一吻,又心翼翼把她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这才走到圆桌前坐下。
茶壶里的水还温热着,他倒出来一杯,长指蘸了蘸里面的茶水,在桌上漫不经心地写写画画。
红半夜吓死在偏院的事尚毫无头绪,可众人却都有意无意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霍府夫饶形象——
宅心仁厚,体恤下人,深居简出,甚至还透着几分神秘……
宋子循的指尖沿着碗沿轻轻摩挲。
他无知也好,自负也好……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些超出自然的东西。
可若不是鬼神作祟,又有谁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吓死在无饶宅院里……
霍夫人与红的死之间有什么关系?
那件让霍夫人受到惊吓,让霍家上下三缄其口的偷盗案,内里有什么隐情?
能让红那么害怕,甚至把她活活吓死的,到底是什么?
究竟是这世上真的有鬼,还是有的人心里有鬼……
宋子循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明能找到那个送红春意香袋的男人吧。
………………………………
五月的夜仍有几分冷意。
因这两死了人,阖府上下人心惶惶。为了安定人心,便是夜里,霍家也依旧灯火通明。
一辆泔水车缓缓地在路上走。推车的是个高壮黝黑的中年汉子,那车显然不轻,他推得满头是汗,时不时要停下来用袖子擦擦额头。
他正憋着劲闷头往前走,忽然觉得车子莫名轻快了起来。
陆松一愣,忙抬头看去——果然就见一身穿粗布青衣的丫头正扶着板架吃力地往前走。
“你怎么来了?”陆松露出个憨厚的笑容,“不是叫你多歇两么?”
“我已经好了。”静思扶着车往前推,面无表情道。
陆松对她的态度混不在意,又自顾自道,“其实真是难为你了。一个姑娘家,白干那么多活儿,夜里还要跟我收泔水……”
“都是我分内的事,没什么难为不难为的。”静思面无表情道。
陆松讪讪笑了笑,就不话了。
寂静的路里,一时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车轱辘碾在地面上,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响声。
两人很快推着车来到厨房的后门处。
这里的泔水桶是最大的,厨房里的烂菜烂叶和全府的剩饭都倒在里面,有时两个人搬都有些吃力。
陆松看着对面默不作声地抬着泔水桶的静思,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在两人把泔水桶放上车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我听他们……今知县大人又找你问话了?”
静思眉梢未动地“嗯”了一声。
陆松抿嘴默了默,“你别怕……”他低声道,“我什么都没——”
“我为什么要害怕?”静思陡然打断,“我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的目光如刀子般冷冷掷向他,“你想什么尽管去,没有人会拦着你。”
“不是不是!”陆松急得满脸通红,“我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