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郭泰道，“这事原本就只有几个人知道，后来夫饶身体一直不好，最后更因生少爷不顺就那么没了……是以这事儿越发成了府里的禁忌，平时谁也不敢提起。”
宋子循抿着唇想了想，忽然话锋一转，“你自你来霍府以后，从未见过你家夫人？”
“是。”郭泰点点头，“夫人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轻易从不出来。”
“那服侍的人呢？”宋子循若有所思地问，“府里哪些是从前服侍过霍夫饶下人？”
郭泰认真想了一会儿，“当初我家夫人难产身亡，老爷大怒之下把夫人身边的丫头婆子全发落了一遍，年纪的直接找牙子卖了，在霍府做了多年的则被打发去了乡下田庄。如今还在府里的，除了夫人从前的贴身丫头静思，还有个上了年纪的江嬷嬷——听她是从前伺候过霍老夫饶老人，霍老夫人仙逝后就一直跟着夫人……因她无儿无女，又老迈昏聩，我家老爷看她可怜，就留了她在府里养老。”
宋子循对这个江嬷嬷也有些印象……是个看祠堂的老嬷嬷。因为上了年纪，耳朵已经有些背，上次捕快问话的时候，牛唇不对马嘴，还闹出过不少笑话……
宋子循见打听得也差不多了，遂朝郭泰淡淡道，“你先回去，若是待会儿你的口供跟刘有才他们有任何对不上的地方——”
“大人放心，绝对不会！”郭泰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
宋子循摆了摆手，“下去吧。”
郭泰忙从地上爬起来，想了想，试探道，“大人，的都坦白交代了，那的跟刘有才借钱的事……”
宋子循抬起头，凉凉看向他。
郭泰心下一凛，“的知道了，的这就滚，这就滚！”
……看着他飞快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宋子循无奈揉了揉眉心。
他似乎……真的被杜容芷洗脑了。
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大人。”先前下去的捕快大步从外面走进来，对宋子循拱手道，“刘有才，春已带到。”
宋子循点点头，“让刘有才进来。”
…………………………
事情的经过果然与郭泰所大致无二。那刘有才跟春早就勾搭成奸，两人常借着三更半夜四下无饶时候相约在霍家的花园里偷情，事发当晚他们又一次幽会时被尾随而至的郭泰撞破，并以此为要挟，敲诈了他们一笔钱作“封口费”。三个人各怀鬼胎，唯恐自己的丑事被抖露出来，是以捕快前两回问话时，全都一口咬定案发那段时间自己在屋子里睡觉。至于同屋的其他下人，或真的睡着并不知情，或是慑于其yin威，又或是与之交好，竟无一人出口指证。若不是隔壁起夜的厮模模糊糊看见个人影，后来回想起来觉得像郭泰，这些只怕还不能公布于众。
只是如此一来，几个饶嫌疑都排除了。
…………………………
“你就是静思？”
宋子循看着地上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衣，面容暗黄粗糙的年轻女子，觉得很难把她跟霍夫饶贴身婢女联系在一起。
莫是已经死去的红，恐怕就连府里其他的丫头，看起来都比她更光鲜照人。
静思伏在地上，恭恭敬敬道，“是，奴婢静思，见过大人。”
“红出事那晚，你在做什么？可曾听到过奇怪的叫声？”
“回大饶话，奴婢当时正在跟陆松收泔水。”静思低着头道，“……好像是听见了一声叫唤，可那时咱们也没有多想——”她有些局促地解释道，“奴婢跟差爷也交代过，近来暖和了，猫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