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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兄长的信(二)
滕国的墨者,一个个皆奋不顾身、悍不畏死,但我们的军队却士气低落,如果不能尽快攻破滕城,可能我们会被滕国先支撑不住。我觉得蒙挚叔说得没错,因为我已经很厌恶这场战争了。」

    第十一篇:

    「九月十四日,今日没有战事,由于此前有几位担任‘车吏’的族叔战死了,蒙挚叔推荐我担任车吏,带着一乘族兵到附近巡逻守卫,防止滕人偷袭我们。期间在河边喝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面貌已经大为改变,我的眼睛,就好像是死人的,连我自己看了都感到畏惧。我很害怕,害怕我他日返回家中时,母亲与阿弟都认不出我了。」

    第十二篇:

    「九月十六日,今日是攻打滕城的第一场仗,滕城是滕国的国都,城墙很高,王师那边造了很多登城用的梯子,但始终没能攻上城墙。我看到城墙上,好似出现了女人的身影。连滕国的女人都开始勇敢地抵抗我们,我们还能够攻克这座城池吗?在这场仗中,族兄蒙直的右腿受了伤,其实很多人都怀疑他是自己弄伤的,因为他跟蒙春等几位族兄一样,一直在怀疑这场战争,不过眼下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不义的是我们,而不是滕国。尽管怀疑,但是没有人去拆穿,蒙擎叔让蒙直带着族人的尸体返回乡邑,其他人都很羡慕,我准备去拜托他将这些信带回去。……事后,族兄蒙横私底下问我,问我蒙直是不是自己弄伤的,我说我不知道。我也在想要不要弄伤自己,因为受了伤就可以回乡邑了,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我的剑上有太多滕人的血,我害怕他们的血钻到我身体里而使我受到诅咒。」

    『……』

    看到这十二篇家书,蒙仲久久无语。

    因为战争而受益的,永远只是一小撮人,真正参与战争的当事人,无论是宋人还是滕人,其实都是受难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