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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高钙羊肉
    何凯华,独子,父母都是铁路局老员工,九十年代末,早早买断了工龄,现在也不过六十出头。他同年上岗,那时候铁路局算是铁饭碗。

    不像两个老人,都是随车乘务。何凯华学了点儿技术,成了铁道线路工,2005年因试图救卧轨自杀女子,不幸丧生,还被评了烈士。

    所以两位老人,既领国家和铁路局双份抚恤金,又领失独的政策补助金。

    然而这些补贴也换不回儿子。

    倪芝大概翻了翻资料,最详细的就属这一份,是因为几年前有记者采访过。

    心里断定难度比其他小,决定先下手这个。

    只是住址让她有点惊讶。

    铁路小区。

    不就是陈烟桥住的那个吗?

    现在看来,可能是当时铁路局的职工分房,后来才转出的。

    倪芝今天刻意素面朝天,穿了件素白的毛衣和深灰色的紧腿儿牛仔裤。

    她顺着门牌号去寻,最后发现,居然还是陈烟桥住的那一栋,在三楼。不过这小区,总共也没几栋,想来也正常。

    “您是李姨吧?”

    “是我,找你叔叔的?”何凯华母亲开了门,老太太乐呵呵的看她,精神气儿十足,“是不是社区开会呀,我都说让他别总去给你们添乱,他还总以为自个儿能帮上忙,净瞎掺和。你叔叔啊,去长庚耳鼻喉医院了,一会儿就回来,我跟他说啊。”

    “何叔怎么了?”

    “还不是老毛病,耳朵不好使。在家跟他说话,都得靠吼。”老太太热情地让开门,“要不要进来坐会儿,你叔可能快回来了。”

    倪芝笑了笑,“李姨,我找您一样。”

    失独群体是难以用社会观察法的,群体分散,不集中,只能做访谈口述史。

    她出示了学生证、介绍信,说明了来意以后,老太太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然而倪芝已经进了门,她拉下脸来,“姑娘啊,你快走吧,让我们老头子知道了要生气。我们也没什么可问的,都是命,不怪别人。”

    倪芝正想如何留下,铁门这就开了,刚说的何凯华父亲就回来了,见到她,人也是笑眯眯地,声音洪亮,“哟,家里来客人啦。”

    何母有点尴尬,“不是。”

    老头子听不清,又提高音量,“你说啥?”

    倪芝走近了些,重新说了一遍来意。

    老头子脸色也变了,“出去!你们这些记者,真完犊子,都没安好心。”

    他声音震耳欲聋,倪芝都退了两步。

    再次掏出介绍信和学生证,“叔,我不是记者,我就是学生。”

    老头子看也不看,倪芝有点急,就把介绍信递前了一点。

    老头子眼睛一瞪,接过来就撕得稀巴烂。

    “谁知道是不是装的,给我走。成天瞎编排,丧尽天良。”

    他不好拉拉扯扯,转向何凯华母亲,“把她赶出去。”

    何母半推着倪芝走到门口,倪芝不好硬来,怕推搡到老人。

    他们接受过记者采访态度却如此奇怪,犹如变脸,让倪芝一时间也有了退意,希望回去再查资料。

    到了门外,何母稍有点愧疚,“闺女,对不住了,我们家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们也想说他的故事,就是怕乱写,回头我下去了,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何父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跟她磨叽啥,关门。”

    咣唧一声,铁门就在她鼻子尖儿前合上了,犹在震颤。

    老头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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