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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封奏折
静的。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层,扫雪的车开过,欢快的音乐声跟着车子的脚步,好似要叫醒东城这片寂静的老城区。

    但是没什么用,唯有一小巷中,一双冻得发紫的手,从雪层下伸出。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人身上落满了雪,整个人竟然是被雪给埋住了。

    冬日里常有醉汉夜里倒在路边,清晨被人发现冻死,昨夜的温度极低,但是这倒在雪地里的少年,此刻却是猛地坐起了身。

    他不是体质好没冻死,而是死而复生,重新见到了今天早上的太阳。

    两三只不畏寒的鸟雀在雪地上蹦跳,少年全身都被冻得发紫发僵,只是一动,身上都是麻痹的痛感,感官实在是苏爽,这让他那张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非常诡异扭曲的表情。

    但是随着这种疼痛越来越剧烈,少年的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他撑住自己的身子,费劲又缓慢的,站了起来。

    紧接着,他抬头看向还未大亮的天空,两侧的楼都很高大,从巷子中能看到的天空只有那么一点,还显得灰蒙蒙的,但是少年并不在乎,他缓缓地捂住了脸,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笑。

    笑得悲凉,却又欢喜。

    朕没有死。

    朕又活过来了。

    萧涵熙的眼眶红了,他僵硬着身体,缓缓地迈开了脚步,在踏出第一步,落下第一个脚印之后,泪水不自觉的流出眼眶。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已经许多人不曾有过了,从他一场大病,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之后,站起来,脚踏实地的迈出一步,都已经成为了奢望。却不想不过是病重闭上了眼,再挣开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萧含希死了,北宸殿点燃的长命宫灯温暖不了他,烧的温热的床铺,也也无法让他冰冷的身体回温。他累极了,想着闭上眼休息一下,却再没能够挣开双眼。

    死得突然,他还有许多的抱负,许多的壮志来不及的施展;还有许多的话,许多的情意来不及讲;还有许多的对不起,许多的心声,来不及和那个人吐露。他就那样死了,好似无牵无挂的撒手人寰,甚至来不及传那个人让他来见他最后一面。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最后见的那一面,竟然是无休止的争吵之后,自己将他逐出宫去。

    他在笑,笑得疯狂。

    他也在哭,哭得悲凉。

    笑生命重来,一切都变得不同,他不再是那个不良于行的废物帝王;哭千年斗转星移,此处再不是生他养他的泽国,再没有那个他爱的极深,也恨得极深的人。

    萧涵熙活了,泽国的皇帝死在腊月初一,东城的小孤儿却在雪堆之中翻滚而出,重新站了起来。

    他是萧含希,也是萧涵熙。

    含希,多么好听的名字,是那个人给他的,最为珍贵的祝福,包含着对未来的希望。

    但是他却配不上,毕竟他是那般的阴暗自私龌龊,对他还有那般不轨的心思。若是他知道了他的想法,怕是会后悔给他取这样好听的名字。

    现在他重生了,在这样一个精彩的时代重新活了过来,他应该要做的,是舍弃过去的一切,舍弃“萧含希”这个名字带给他的沉重的负担,改头换面,主宰一次自己的人生。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换成其他人是要接受不能的,或者是一点缓冲的时间。但是萧含希醒来之前,一场大梦千年,竟然好似从小就经历着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萧涵熙”的一生一般,对这个新的身份和常识都适应良好。加之他幼年经历不凡,本身就生在皇家那样恐怖的环境之中,所以除了最初的大悲大喜,缓过来之后,他已经可以完美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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