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艺回来的时候,已是疲惫,谈露见状,倒了一杯水给坐在桌前发呆的谢艺:“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班助有这么累?”
“不是,是逍遥探的事情。”谢艺放下包。
谈露给谢艺揉了揉太阳穴,自从上学期从逍遥探退出来后,在谈露的印象里,谢艺就已经很少再打听逍遥探的事情,就算有时在校园里见到曾经的同事,也会很不自然地绕道而行。
被秋雨洗过的田径场,像是还在锅炉中没有滚烫的水,在向更沸腾处出发,没过一会儿,训练着的队伍一个个排列在场地,一遍一遍地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努力。教官标兵们也开始去试试目标,目光炯炯,眉宇间的气场,绝不是十二天的军人能够比拟的。
方阵的前头,学生标兵戴着“小蜜蜂”,喊着口号,做最后的努力,想让队伍在这不过三分钟的军程中更加有意义。当加蓝西在为那些还在训练着的方阵感到可怜时,她马上就有自怜的感觉
“一二一,一二一……齐步走……一、二……”
“嗒嗒嗒嗒……”
“一二三四,驰骋沙场!意志飞扬!斗志齐昂!机术最强!一!二!三!四!”
熟悉的口号声,再一次熟悉起来。
一张张脸转向主席台,主席台旁边的观众席上,坐着满满的人。谢艺和谈露两人依偎在一起,伞挡着绵绵小雨,黑色的长袖虽然在一片灰明之中并不显眼,只是加蓝西还是一下子感觉到。
“奔腾的汗水在高温的蒸发下,带走了你们的热量,一张张稚嫩的面孔经过时间的考验,蜕变成一张张朝气蓬勃的执着笑脸,十二天的训练熏黑了你们的皮肤,且看,最后的一步,步向光明的前方!迎面走来的是机术学院的方阵——”主持人的声音透过扬声器,让队伍中踢着正步的加蓝西,带着十多天的感触,走过这不过百米步。
“你们都给我踢慢点,听到没有!慢点!慢点!”踢正步时,豆豆教官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步哪有踢得那么快的!你们踢正步就跟齐步走一样!”豆豆教官一边在列与列之间的过道里重复着正步的踢法,眼神中既有严肃,又有无奈。
每当看到教官额头凸起的青筋时,加蓝西总有一种感觉,下一秒,血管就会爆裂。
那样一定很痛苦吧?加蓝西抬头,看向教官身后的那片天空,好像要从它身上找到答案。
“你们都给我好好反省!”豆豆教官走在队伍之中,带着烈日般的口气,“谁想通了就给我打报告,站起来,说你们想通了什么,要是没有打报告就站起来,我就让你们一直蹲下去,你们想要跟我玩,我不吃饭都要跟你们玩下去!一个个都不认真!”
骄阳下的脸都那么倔强,不愿那么快服输。
加蓝西的脸绷紧着,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打起了报告,有些人还因此疼得哭了起来,双腿有点麻,找到一个平衡点时,她又那么神经质地避开,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就这么让它失去知觉吧。
加蓝西会不明白吗?这是一个集体,一个人犯错,集体就要受罚。不论是那几天的早晨里,因为几个人迟到的几分钟,而让三班的队伍在冷清的寻梦广场上演着独角戏,还是说那篇出言不逊的心得让大家的心里都带着几根刺,抑或是军训队伍中因为少数人的不认真而换来的难忍蹲姿。
三分钟竟然有这么长。
十二天的起早贪黑,无数次定格的正步,奔跑在寻梦广场上的那路步伐,标兵们检查中的穿梭,时刻在耳边回旋的口令,在经过这一百米的三分钟后,都变成了过去。
如果想要深入这个角色,不如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