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很寻常的动作，白羽霜却做得很慢，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样。

    凌绮罗在旁边看着，脸上也摆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然后去看张远。

    张远冲她摇摇头，她便没有主动开口问，耐心地等着白羽霜做完这一系列动作。

    白羽霜终于露出全脸了，凌绮罗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吃惊。

    可能是因为要过来这边，白羽霜没有化妆，此时展现出来的就是她的素颜面容。

    上次在“国剧之星”电视节的颁奖典礼上，凌绮罗是见过白羽霜的。那时候的白羽霜虽然精神不济、气色不好，但在别人看来，顶多就是认为她没休息好，不会多想别的。

    而今天的白羽霜，已经完完全全是病态了。

    她的脸呈青黄之色，双眼浑浊无神，眼底一片淤黑，整个人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岁。

    凌绮罗明知是什么缘故，却还是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道：“羽霜姐姐你！最近身体还是不好吗？我怎么瞧着好像比上次……”

    白羽霜虚弱地笑了笑，叹气道：“你看见了，现在我这个样子还有办法见人吗？”

    这一声叹息里，饱含着白羽霜的恐慌和伤心绝望。

    她说完，就垂下了头，整个人周身都附了一层颓丧哀伤的气息。

    白羽霜没有心情再说什么了，凌绮罗抬头去看张远。

    张远也叹气，很是为白羽霜忧虑。

    “打从上一回失眠，小白就一直没有好过，如今是越发严重了……幸亏年前年后这一个月是她休假的时间，不用在公众面前露脸，否则还不知道……”

    话没说完，张远就再次忧心忡忡起来。

    他不明说，凌绮罗也懂。就白羽霜现在这个形象，一旦出现在公众面前，必然就掀起轩然大波，成为热议的对象，到那时，只怕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有没有看好的医生？吃药了吗？”凌绮罗面上也多了一丝沉重，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是为白羽霜现今这个样子痛心。

    张远点头又摇头：“这一个月几乎一直在看医生，名医访遍，就连国外都去过好几趟了，药也开了不老少，一直吃着，没有效果……”

    听张远这么说，凌绮罗心里就越发亮堂了。

    不对症，当然不可能有效果；不但没效果，情况反而越来越糟。

    说白了，白羽霜这病，起源是龙宁暗中和她开的玩笑。物品神秘地变换位置，使得白羽霜怀疑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一开始她没有很重视，再加上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就有点藏着掖着的意思，找的医生也不那么专业，开了个坏头。

    后来，龙宁不断加强手段，白羽霜疑心病深种，越发精神恍惚。这个时候，她做的许多事情颠三倒四，就已经不用龙宁再暗中出手了，而是她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了。

    发展到现在，白羽霜的病情已经难以控制了。

    如果她从此停药，静心不想闲事，再辅以心理治疗和体育运动，养好体魄元气，还是不难恢复如初的。

    但显然，白羽霜觉得自己病得很重，不愿意放手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