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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无能为力
    紫禁城的起起伏伏总是快得让人摸不到头脑。正当所有人都对玫贵人的肚子心怀叵测的时候,腊月的一天,玫贵人突然早产了。

    那是一个深夜,皇帝翻了她的牌子。她已经有所预兆,坐在暖阁里看着月光将糊窗的明纸染成银白的瓦上霜,帷帘淡淡的影子烙在碧纱橱上。阁内只有铜漏重复着单调的响声,一寸一寸蚕食着时光。吉凶未来先有兆,似乎一事一物都不曾例外。

    彼时,皇帝正在专心地看着内务府送来的名册,如懿则静静地伏在绷架上一针一针将五彩的丝线化作雪白绢子上玲珑的蟒纹。永瑾快七个月了,被移筝哄着在旁边的碧纱橱里睡着,不哭不闹。暖阁里静极了,只能听到蜡烛芯毕剥的微响和镂空梅花炭盆内红箩炭清脆的燃烧声。

    绣得倦了,如懿起身到皇帝身边,笑道:“向例不是生下了孩子内务府才拟了名字来看的么?如今玫贵人还有一个月才生产,尚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就拟好名字了呢?”

    皇帝不自觉便含了一分澹澹的笑色,道:“太医说了,多半是个阿哥。自然,公主也是好的。倒也不是朕心急,是内务府的人会看眼色,觉得朕对登基后玫贵人的孩子特别期许,所以先拟了名字来看。”

    他的话里,其实并没让人听出什么格外的欢喜,还是为了太后的缘故。如懿没那个胆量挑明,遂道:“内务府既然知道皇上的期许,那一定是好好起了名字的。”

    皇帝揽过她道:“内务府起的名字,怎么比得上咱们的永瑾,那名字是朕与你商量了多少天取的。左右无事,你替朕看看。”他拿着名册,一一念道,“阿哥的名字拟了三个,永字辈从玉旁,永琋、永珹、永珏;公主的封号拟了两个,和宁与和宜,你觉得哪个好?”

    如懿仔细斟酌了一番,指着其中一个道:“皇上既然对玫贵人的孩子颇具期望希翼,那么永琋便极好。若是个公主,和宁与和宜都很好,再拟个别致的闺名就更好了。”

    皇帝凝神一想,抚掌道:“那便听你的,朕也极喜欢永琋这个名字。”

    铜漏声滴滴清晰,杯盏中茶烟逐渐凉去,散了氤氲的热气。如懿依偎在皇帝怀中,听着窗外风动松竹的婆娑之声,心下便愈生了几分平和与安宁。冬夜的星空格外疏朗宁静,寒星带着冰璨似的光芒,遥迢星河,仿佛伸手可摘。

    如懿看着星空,适时地说起府邸里的一些旧事,其实也不过一年多,唠唠叨叨地说几句也就完了。皇帝便向她许起游江南的承诺,殊不知后代史书,他与如懿的情断便是在江南。如懿无声地微笑,似照上清霜的明澈月光,又如暮春时节带着蔷薇暗香的风,暖而轻地起落。

    庭院内盛满深冬的清澈月光,恍若积水空明。偶尔有轻风吹皱一片月影,恰如湖上粼粼微波,漾起竹影千点。如懿看着窗外红梅白梅朵朵绽放,冷香沁人,只是默默想着,玫贵人,或许也是可怜的吧。

    她正想着,却听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步伐,仿佛有低低的人声,如同急急惊破湖面平静的碎石。皇帝微微不悦,扬声道:“谁在外头?”

    进来的却是李玉,这么冷的天气,他的额头居然隐约有汗水。如懿看到他的脸色不好,便知道是出事了,果然李玉神色匆匆地行了个礼,急得声音都变调了:“皇上,永和宫的人来禀报,玫贵人要生了!”

    皇帝陡然一惊,脸色都变了:“太医不是说下个月才是产期么?”

    李玉连忙道:“伺候的奴才说用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进了一碗太后赏的红枣燕窝羹。用了晚膳正打算出去遛弯儿,结果出门从墙头跳下一只大黑猫,把玫贵人惊着了,一下子就动了胎气。”

    皇帝冷了眉眼,显然是动了怒气,喝道:“荒唐!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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