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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七)
    顷刻间绝了生机。

    卫兵觉得安静得渗人, 回过头时,正对上兄弟两人上翻的眼珠, 眼白浮着鲜红的血丝。他被唬了一跳, 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骂骂咧咧起来。

    然后那两颗头颅,骤然间滚了下来。

    咒骂一时含糊地堵在喉咙里。

    他的瞳孔被惊吓的外扩——

    “啊啊啊!!”

    惨叫戛然而止, 因为冰冷的刀刃贴在他的脖颈上, 仿佛只要他的喉结滚动一下,便会被割得流出滚烫的鲜血来。

    身着黑衣的杀手身材劲瘦, 声音颇有些嘶哑,如同恶鬼低语般俯在耳边“银票是从哪来的?”

    “偷、偷来的……”卫兵吓得打抖, 明明鼻尖什么气味都没闻见,却好似有股腥气一直往鼻孔中钻般。

    从他这个角度, 正巧能看见两颗圆滚滚的头颅, 死不瞑目地紧盯着他。

    于是□□也淅淅沥沥起来。

    “被你偷银票的那个人在哪?”杀手的声音有些急切,满是戾气,匕首镶进了他的皮肉里。卫兵颤巍巍地答“花、花楼里!他住在花楼里!”因为太过害怕,男人脑中糊成一片, 竟无法细致思考起来。

    挟持他的杀手闻见那股腥臊味,厌恶得很,也心知这种软脚虾跑不了, 便一脚将他踢得翻倒在地上,足尖抵着卫兵的腰以作挟制。此时旁边又冒出一个声音,似男似女, 尖锐无比地道“你这样怎么问的出?不用些刑,恐怕问出来也不是实话。”

    卫兵脸正摔在地板上,眼前便是一颗头颅,那一双眼脱框般地暴凸,死死盯着他,又听见那似男似女的声音说的话,惊骇得身体猛烈地抽搐了几下。

    见卫兵半晌不回话,黑衣杀手颦着眉踢他一脚,正击痛处,男人却仍然毫无反应。

    大概是他们这行天生对生死敏感,杀手半蹲着身将人掀了过来。

    卫兵死了。

    他旁边那人从暗中走出,有些惊异地道“你怎么将人杀了?这要如何交差。”

    杀手寒声道“是你把他吓死了。”饶是如此,他还是心中有些恼怒,没想到这人竟是鼠胆,让线索断在了此处。

    化朽阁的手段诡异,却也并不是凭空而来。他们除了从融司藏留下的微小痕迹追踪外,千里追杀还未跟丢,全因在那银票上动了手脚。

    这手段与金钱蛊也相差不远,只是一个求财,一个却是求命。

    街边更夫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天边将白。黑衣杀手收起兵刃,踩在稀薄的血泊上,目露杀意“他定在秦水城中,只教他插翅难飞。”

    城中死了三个卫兵。

    此事倒颇为振动。毕竟是衙门中的人,身具权威,被人谋杀那是在挑衅秦水城主的权威,尤其是其中两人死相可怖,整个脑袋都掉下来了。

    来往秦水城的江湖人虽多,但这样张狂进犯的却少。

    尤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是那三人的房中,还发现了皱巴巴的银票,数额足有万两之巨。又牵扯出一桩陈年的秘案来——这三人不是什么衙内,而是在逃的钦犯,之所以命丧黄泉,是因为在分赃途中起了内斗。

    而这些传言到了花楼中,更是传的有声有色。

    现在已经晋升成护卫的融司藏,听着那些公子小倌,将这事当成逗趣般的与客人提起。

    因为送红条的路途遥远,再加上融司藏是个陌生面孔,待遇自然不如那些公子哥们要好吃好喝供着,反而暂且委身成了护卫,在南竹馆中做事抵债。

    可他到底身份和真正签了卖身契的不同,在拿赎银这段时间里,花楼中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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