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我一直没忘记,那是一九九三年十月二十六号,当时不知是谁,一把将我推进了那个天坑里面”
那时候,费唐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朦朦胧胧的天坑里,他满脑子在想,一个突然下陷的天坑下为什么还有人工的台阶。所以出事时,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坠落深渊,掉进那片缭绕的雾气之中。
但让他奇怪的是,那雾气仿佛有浮力似的,居然迅速减缓了他下坠的速度。他觉得自己就像片叶子,又像摇篮里的婴儿,飘摇之中睡意袭来,他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费唐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睡在一片软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上面。
那白毛像北极熊皮似的纯白无瑕,而且还有一种沁人的清香。他顺手拔下一根“毛”来,发现“毛管”里还渗着汁液。那汁液甜甜糯糯,像是草本的东西,让人有种试着尝尝的冲动。
但他还没来得及“神农尝百草”,就发现不远的地方有块黑色的石头,石头底下的“白毛地”里躺着两个人。他跑过去一看,发现正是考古队的吴万春和萧狼子。
费唐伸手摸摸,发现两个人还有鼻息,他使劲晃着,萧狼子第一个睁开了眼睛。他刚看到费唐,就吓得魂飞魄散,不光使劲挥舞着手,而且竟然还扑通一声跪下,使劲朝他磕着头。
“呜呜,呜呜呜”萧狼子发出恐惧的呻吟声。就在这时,吴万春也哎哟一声醒了过来。
“费、费费费”他一激灵就站起身来,浑身颤抖,满嘴结巴。
费唐赶紧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推我下来的?你俩又怎么回事?
吴万春眼珠子一转,开始扯谎,他说费唐是路解放不小心撞到天坑里的,他和萧狼子下意识伸手去拉人,结果自己也掉了下来。
费唐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萧狼子站在旁边,满脸愕然。
他直接对吴万春说,老吴,你是不是在骗我。
吴万春毕竟是老江湖,他长叹一口气,索性说了实情,把民工们最近又苦又累,心生不满,想分点儿“文物”,又怕被闻牧山和费唐举报的顾虑讲了一遍。
当然,说到最后,他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到了路解放的身上。
“我们也就是想想,但千思万想,也不敢动手害人——没想到路解放那畜生一激动,把您给推了下来。我和狼子真的是伸手想去拉您,结果难兄难弟,啧啧。”
“那牧山兄呢?”费唐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朋友。
“凶多吉少吧。”吴万春叹气,“费研究员,咱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我记得从上边探望的时候,洞里有台阶来着?”
费唐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说自己也记得。
吴万春指指头上那片阴霾,说,既然有台阶顺下来,那肯定能沿着台阶爬上去,不如咱们找找看。
费唐虽然对亚吐尔村民颇有防备,但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同舟共济,才有可能回到地面上去。
三个人开始在偌大的地下寻找台阶。照理说从天坑掉下来,台阶应该就在附近,但费唐清晰记得当时在空中飘了很久,气流吹得他四处摇摆,所以落地之处肯定早就不知何方了。
他们转了一圈,发现脚下的“白毛”其实类似植物,费唐揣摩这是因为地底长期不见日光,所以植物长期进化中也失去了色素,就像溶洞里那种惨白色的鱼类一样。
地下曲曲折折,到处都是石壁石柱,三个人转出白色草坪,发现前面又有几个洞窟,里面同样长满了白色的植物,植物上还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