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咖啡馆冷冷清清,空调开得正好。她推开门,抬头找到我的位置,然后跑前台点了一杯冰拿铁,然后扛着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
“热死了!”她抱怨着,然后瞥着我面前摆的那杯浓缩咖啡。
“喝这么浓的东西,装什么笔啊。”
“哎,你一个女孩,说话能不能”
“文明点儿是吧?只允许你们男的骂骂咧咧的,就不许我们女的撒气了?”
“你这是偏激女权立场,把所有东西都分成男女两个极端。”我对她说。
“呵呵,我女权?那我问你,为什么那么多语言里,单词都分阴阳性?法语、德语、意大利、西班牙不都是吗?
“社会是阴性,官僚是阳性,学校是阴性,工作是阳性——你说,是我先把事情分成男女,还是他们先把东西分出公母的?”
我哑口无言,以前辛小若咄咄逼人的时候我只是退让,但现在只是辩驳了几句,没想到她还这么伶牙俐齿。
“你这是偷换概念。”我说。
“哎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俩月没见,你开始上道了啊。”辛小若喝口咖啡,瞥着我,鼻子还使劲哼了一声。
“找我有事?”
“废话,没事儿干嘛找你?”
“老郑呢?不是你俩找我吗?”
“是我拜托他联系你的,咱俩在出版社里关系那么僵,我找你,你肯理我?”她阴阳怪气地说着。
“有很僵过吗?都是我让着你吧?一方进攻,一方退让,那就无法形成对抗,没有对抗,也就无所谓僵持,对吧?再说了,我就不明白,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哎哟,口才见长,会诱敌深入了呀——是没深仇大恨,就是看你不顺眼!”辛小若一言判生死。
“行,我服,你牛。”我举手投降。
“看见你就想大耳光子伺候着!”她没好气地说。
我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我跟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平时在单位交流寥寥无几——大概有些爱恨,真的是毫无理由吧。
“行,说正事吧啊。”我提醒她。
“我什么时候没说过正事?好了,长话短说,听说你现在跟着刑侦队,在当什么顾问?”
“算是跟班吧。”
“那你能不能帮我调查点儿事情?”
“你不是想大嘴巴子抽我吗?怎么又托我帮忙了——用之如拱璧,弃之如敝屣?”
“大爷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辛小若愤愤地指摘道。
“很正常啊,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你以前见天怼我,咱俩之间没有半点儿情分,上来就叫我帮忙,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爱帮不帮——你不是在调查刻字连环谋杀案吗?本来还想给你提供点儿线索,现在好了,免谈!”辛小若咣当一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遮阳伞,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我一听是线索,赶紧追了过去,“开玩笑呢嘛,有话好好说。”
“看看你现在一副唯利是图的样子,真叫人恶心。”辛小若嘴上说着难听的话,脚下却收住了脚步。
我千说万劝,总算给足了台阶,把她给哄了回来。
“什么线索啊?”等她刚一坐下,我就笑眯眯地问道。
“也不算大线索,看网上有传言,说这些额头刺字谋杀案都是一群怪物干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