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在日记里如是写道——
“老闻这个人,向来风雨如磐却不动于色,很少会因为环境移情,所以他叹气极少,能让他心荡神摇的事,必定非同小可。”
所以她连忙追问丈夫,闻牧山也没打算隐瞒,但他只说了半句话。
“我跟费唐,晚上要去遗址那里轮班。”
“轮班,为什么轮班,只有你俩去轮班吗?为什么不让工人们去?”
“工人们?呵呵。”闻牧山发出一声冷笑,“现在是工人,将来就是敌人,我俩只是利用他们而已。”
“利用他们做什么?”舒云又问。
“将来你就知道了。”闻牧山想了想,又忍不住说,“这个遗址,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
蒜队长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不知是他严守纪律,不想透露更多详情,还是日记就记录了这么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总之从这之后,他便不再提日记的事。
“这些东西,足够证明闻牧山心里做好了什么计划吧?而且,与那些临时工相比,费唐才是他真正的死党。”
“原来如此。”我终于理解了蒜队长的意思,当时把闻牧山夫妇判定成杀人夺宝逃亡,确实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选项。
“那您后来有没有想法,闻牧山夫妇到底去哪儿了?”
蒜队长点点头。
“我不认为他们夫妇往西偷越了国境——但还是相信他们夫妻俩跑了,至于有没有杀人夺宝,却没有更多的证据。”
“跑了,跑哪里去了?”
蒜队长微微一笑:“他们应该不是西行,而是往北去了阿尔泰,而且,我也找到了人证。”
“人证?”
“就是真正看到过他们两口子的人。”
叶城县往北,有个麦盖提县,麦盖提县有个尕孜库勒乡,尕孜库勒乡就在从南往北通往县城的公路上。
公路旁边有个加油站,加油站旁边有个克里木羊肉馆,因为味道好、分量足,所以来往的司机都经常在这里歇脚,他们总是加加油,喝碗羊汤,吃两个烤馕,或者在路边眯一觉再走。
就在考古队失去联系后不久,克里木羊肉馆迎来了几个客人。
其中两个客人是经常拉货来往的大车司机,他们一个叫王明登,一个叫巴图尔,是羊肉馆的常客。
不过这一次,王明登和巴图尔带来了两个陌生客人。
他们一男一女,男的脸色黝黑,女的看起来白净些,但总是裹着头发,戴着面纱。
新疆风沙大,加上有些民族有戴面纱的习惯,所以女人蒙面也不显得有违和感。
这两个人一直低头吃饭,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克里木老板趁王明登结账的时候,偷偷问道:“老王,你们带着的这两个人,是亲戚,还是朋友?”
“都不是,路上遇到的嘛,搭车去阿勒泰的!”
“看他们的样子,像心里有鬼!”克里木提醒老王说。
“哎呀,不有鬼,能千里迢迢跑去阿勒泰——他们是私奔的。”王明登压低声音,“那个女的有丈夫,男的把人拐跑啦。”
“这样的事,你也帮忙?”
王明登不停捻着手指。
“钱啊,他们给了不少钱!再说,人家男女你情我愿,打听那么多事干嘛,你说呢?这年头,挣钱养家就已经很困难了,何必为别人操闲心呢。”
四个人吃完饭,那个男人好像又塞给老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