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沿着穆尔加布河北岸展开,在狭窄的河谷里,稀稀疏疏绵延着一些土灰色的平房,城里有三个“旅馆”,其实都是当地人家空出几间房子开的民宿。不过,这样的条件总比在萨雷阔勒上睡帐篷要强多了。
结束一阶段的勘界工作后,达赫米娜随着塔国小分队返回国内,第一站就是在穆尔加布休息和补给。
穆尔加布的旅馆一般都没有名字,只有外墙被刷成了白色。勘界队就住在一家“白房子”里,这家是穆市最大的旅馆,有五个房间,老板说这是今年第一次客满。
老板名叫库利亚,是个勤快健谈的中年人。
第二天,好久没有来到过城市的勘界队员们都出去逛,只有达赫米娜一人留在旅馆里休整。库利亚中午做了饭,他邀请达赫米娜跟家人一起用餐。
吃完饭后,库利亚又泡了茶,拿来酸奶,跟达赫米娜边喝边聊。
“这里很少见到杜尚别来的人啊。”库利亚感慨地说,“不过,别看穆尔加布很小很破,但在周围山民的眼里,这还是个大城市呢。他们买卖东西,都会到穆尔加布来。”
库利亚一说,达赫米娜忽然想起来什么。
“你们见过从东边来的人吗?卖金砂或者宝石的?”
“有啊!穆尔加布有个巴扎(市场),每年大雪封山前半个月,都会有收金砂的商人到穆尔加布巴扎来。在那里,山民们把淘来的金砂卖给他们,然后用索莫尼(塔国货币)在巴扎上买过冬用品。”库利亚说。
“那,你见过会说中国话的山民吗?在来巴扎卖金砂和宝石的人里面。”
“当然有!有个方脸、穿着羊皮的人这些年常来,他还在我家里住过,他不太会说塔吉克话,只会数数,有时候他还会带个头发蜷曲的人。他们一年只来一次,很少跟人说话。”
达赫米娜愣住了,因为头箍哥就是个方脸,而头发蜷曲的人,不正是卷毛吗?
她又多问了一些两个人的特征,库利亚有的记不清了,但有的还能印证上。
“你认识他们吗?”他问达赫米娜。
“在东边的山里见过。”她说。
“听巴扎里的小贩说,他们每年卖完金砂,都要买好多肉和粮食,而且还会买一头驴子拉回去。每年都会买新的驴车,可怜的驴子肯定被他们杀掉了——我们穆尔加布人不会杀掉驴子,驴子是我们的脚力。”
达赫米娜点点头,默默喝着库利亚刚泡好的红茶。
“所以,实际上后来去穆尔加布交易金砂的,就是五人组自己吧?”沈喻听完达赫米娜讲的事情后问。
达赫米娜依然有所保留地说:“感觉是这样的。”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们一共是五个人吧?为什么后来我们在报告里只看到了头箍、大侠、卷毛和聋子四个人,没有第五个?”
达赫米娜看看林杉,林杉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当时,我们也没怎么见到第五个人”
“为什么?是没有这个人吗?还是他不跟其他人住在一起?”
“有的,确实有这个人。”林杉说,“而且也住在那个山洞里。但怎么说呢,总感觉那个人很不正常,而且其他人也并不把他当成正常人对待。”
“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而且感觉其他四个人还会躲着他。”达赫米娜补充道。
“躲着?是精神有问题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