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便捷,是因为这地方有个交通枢纽。交通枢纽包括一个长途汽车站和一个公交总站,长途汽车站是从魏阳往来祁岭各地的大巴车发车地点,而公交总站则汇集了从市区、郊区到达这里的十几条公交线路。
这个交通枢纽给友成带来了各地的人流,操着不同口音的人们汇集在此,小商小贩也遍布街道。
附近的街上常年熙熙攘攘,有的人初到魏阳,两眼茫然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有的人卖力吆喝,向新来者兜售吃喝用品和廉价旅馆;有的人擅长坑蒙拐骗,他们盯着“猎物”,用各种花言巧语拉人入彀;有的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停上前故作殷勤地拉人去“放松一下”;有的人则双眼乱动,不停瞄着人们包里的钱和口袋里的手机伺机“捞一把”。
这是最喧嚣的地方,也是最孤寂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来往逡巡,但似乎每个人都没有朋友。他们都在忙碌着,焦虑着,迷茫着和寂寞着。
友成小区离着公交枢纽大概有一公里的距离,因为是老旧小区,所以年轻人都已经搬走,留下的只有老人和租户。
因为小区基本上没有物业,所以门口的保安也几乎永不在岗,更别说安装监控了。因此,这种开放性老旧小区,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倒是一个绝妙的栖身之所。
姜媛媛先是带我在小区和周边走了一圈,她指给我那些长荆条的地方、也带我去简单看了看黄桥烧饼店和友谊洗衣房。
事实上果然跟她推断的一样,那具尸体上的三条线索都跟这些地方有所关联。
可是,友成小区也有两排十二栋楼,每栋楼有六层,每层楼里也有三户人家,二百多户人家,小区又没有保安,我们究竟该从何找起呢?
依照姜媛媛的意思,就是先找居委会。小区虽然没有保安,但居委会的大妈们却是无所不知,北京有朝阳大妈,祁岭也有魏阳大妈,都是晚上看间谍剧,白天当侦缉员的主儿。
但我一把拦住了她,道理很简单,蔡局长已经三令五申,不允许她再参与探案了。她现在找了居委会不打紧,万一随后分局的刑侦大队赶过来也去居委会问询情况,那她私自查案的事情瞬间就败露了。
“那怎么办!这么多人,问谁去?!”姜媛媛使劲抓着头发,几欲抓狂。
“没时间了,咱抓阄吧,抓到哪个楼,就从哪个楼开始查?”我笑嘻嘻地提议道。
“抓阄?你怎么不去打麻将啊!”
“别急嘛,破案我比你有经验,赌也是破案的一种方法,有时候还能一击必中呢。”我边说边心里想,地狱来客已经明白告诉我是六号楼了,还绕什么圈子啊。既然没法跟人解释,那直接搞玄学好了。
“那行!你说怎么抓!”
“我眯着眼,伸出手指转三圈,转到哪个楼,咱们就先从那个楼开始查。”
“行,赶紧转吧!”
我答应一声,先瞄准六号楼的方位,然后闭着眼睛转了三圈,估摸着已经指向了六号楼,便大喊一声:“就是它!”
但等我睁开眼就傻了,自己的手指的非但不是六号楼,就连左右两边的两排楼都不是,根本就差得远呢!
我忽然想起来,人闭上眼睛容易没有参照物平衡失调,从而失去方向感。看来我就是那种丧失方向感达到丧尸级别的人物……
姜媛媛可不管这些,她指指那排楼说:“就是那里吧?走!赶紧查去!”
“等等!”我赶紧拦住她,“不是那栋楼……别急,刚才那圈只是热身,正式的还没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