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是被伪装自杀,或者胁迫自杀吗?”我问。
沈喻只是把手机放在桌上,但没有应答。
我想,她可能直觉到了杜建生的死有不合逻辑之处,但无法用完整的逻辑进行解释吧,毕竟她还在烦恼自己失去了“逻辑奇点”那种能力。
我不想引起她的不快,于是想着转移话题说:“这两天你也累了吧,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她依旧没有说话,她头侧着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因为是背光,她脸的轮廓被光影完美勾勒出来,那优雅的面部曲线简直是造物主的杰作。
“啊……你要是太累的话,在家休息也行……”她霍地站起身,皱着眉头朝我走来。
我有些惶恐,看她的样子,应该并不是很开心。
“那那——你要是想继续查案子,我也可以陪着;要是不想见到我,那我等晚上再来接你也行,要是……”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没想到她却直接走向我,给了我一个简单而温暖的拥抱。
“辛苦你了。”她说。
“没、没什么好辛苦的。”我还傻在那里。
“凌晨醒来的时候,本来想撒气的。但看见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不知怎么忽然间就明白了。”她说。
“嗯嗯。”我估计太激动了,所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如果有,那便不是巧合,而是设计。”她还站在我面前,说着跳跃感很强、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的话。
“不过,即使一切都是被设计的,我也不那么悲观,因为还有你在。”她继续说。
“明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也感慨起来,于是轻轻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说。
“我……有好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她摇着头,“这段时间更是敏感、脆弱、神经质,但凌晨我在外面跑步,呼吸着这个城市的空气,闻着新鲜的树叶味儿,听着清晨的鸟鸣声,回想着之前的人生。我慢慢开始有了思路。
“之前,我并不希望改变自己,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这个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女人,一个跟我完全不同的女人,一个我摆脱不了的女人——她为什么住进来,还能不能搬走,何时搬出去,一切都是未知。
“所以,我现在有了危机感,有了压迫感。我不能再消极应对了,现在的我已经一分为二,将来的我呢?会不会被她完全吞噬掉?
“但我跟她是一个同体悖论,我俩不能同时出现,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所以,我还得依靠你去了解她、规劝她,但我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弄清楚更深层的缘由。
“你前天跟我讲过很多事,什么地狱来客,什么小册子,什么背锅侠,这些事情仿佛有联系,但是没逻辑。我想得心乱如麻,也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然而,刚才我读了杜建生的遗书,他的死看上去是自杀,但总让人感觉另有内情——内情在哪里,究竟从哪里下手查,都在一片混乱之中。
“其实不光他的死,回头想想最近遇到的案子,无论是背锅侠案,还是杜万芊案,其实最终都没有完全解决,都留下了或大或小不能解释的尾巴。背锅侠被车不明不白地撞死,至今身份全无;而杜万芊案虽然凶手落网,但谁偷走了尸体,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芦桥公园,为什么会被摆成那种造型,一切还在五里雾中。
“这些案子简直跟咱俩的种种遭遇一样,事件和事件之间仿佛有联系,但是无逻辑。可惜的是,我原来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