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月说到这里,玄世璟就明白了,那时候的秦冰月刚刚从官家小姐变成燕来楼的姑娘,心性仍旧是那般,而且秦冰月也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而燕来楼的鸨妈想要秦冰月听话,这当中,吃苦的,肯定就是秦冰月了。
“所以那日我去燕来楼,正好就遇上了?”玄世璟问道。
秦冰月点了点头:“恩,那天是鸨妈想让我去雅间里陪客人,我自己挣扎着跑了出来,想寻玉心姐姐来着。”
是了,那日玄世璟也正是在秦玉心的房间里,这才正好给碰上了。
“你本命就是秦冰月吗?”玄世璟问道。
“是啊,也是因为与玉心姐姐同姓,所以当初玉心姐姐才说我俩有缘,后来我才知道,玉心姐姐原本有一个妹妹的,说起来,玉心姐姐也是个苦命的人,她的父亲视赌如命,欠了钱还不起了,就将玉心姐姐卖入了燕来楼,玉心姐姐被卖进燕来楼的时候,她妹妹,似乎也跟我一般大小。”秦冰月抬起手,抚了抚额头前落下的发丝。
“无论人前光辉也好,艰苦也罢,背后总有些令人心酸的事情啊。”玄世璟感慨道。
秦冰月点头,虽说现如今的东山侯看上去似乎是光芒万丈的样子,但是背后经历的,远远超乎寻常人所能承受的。
“将心中憋着的事情说出来,感觉如何?”玄世璟问道。
秦冰月难得露出一抹笑容:“果然如侯爷所说,心里畅快多了。”
“是吧,当初在陇西的时候,我一个人烦闷,总会自己背着药篓上山,一边采药,一边自己跟癔症似的对着那些花花草草的说说话,只要说出来,就会轻松许多。”
“当初侯爷在陇西的十年,想来也是十分的苦闷吧。”
“其实也还好,陇西是大唐的西北边境,于阗离着边境也不远,镇子上来来往往许多胡商还有大唐的商人,也是十分热闹的,只是当初身体太弱,一直没怎么往远处走,在于阗那个地方,偶尔也能听得不少在大唐听不到的西域奇闻,也是一大乐事。”回想起当年在于阗镇简单的日子,玄世璟的神情之中有那么一分向往,只是,人生在世,人不由己,在长安有了牵挂,当初那种单纯的日子,就回不去了。
长安相比于于阗,对于玄世璟来说,也只不过是名字好听一些罢了。
“听侯爷这么说,倒是对侯爷在于阗镇的那种生活,有些向往呢。”秦冰月的转过头,目光从牢房那扇两个巴掌大的窗户中看出去,似乎在想象着什么。
玄世璟顺着秦冰月的目光也向窗外看去,原来不知不觉,在牢房之中跟秦冰月已经聊了这么长时间了。
“时候不早了,我先出去,冰月你也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了。”玄世璟起身,将身上沾着的稻草拍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