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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咸鱼
    傍晚。

    夕晖下,竹林如海。

    “我们如梦堂的衣服是绿色,凤凰山庄穿红,那边几个天青色是南海剑派。”越若鹤带着林疏在路上走,他妹妹越若云也跟着——这两个人都穿绿色袍服,简直要和竹林融为一体。

    碧玉天里还好,没有太多人走动,走到烟霞天时,色彩就渐渐多了起来。

    儒道院看重的是师门谱系,并没有仙道院这样的门派,因此统一穿学宫的袍子,形制和林疏身上的一样,只不过花纹和滚边由淡蓝变成灰色,术院是红色。

    饭堂里,一眼看去,大多是同院坐在一桌,也有儒道院弟子与仙道院弟子混坐的,让林疏想起《百晓生详说上陵学宫》里的一段话来。

    大致意思是儒道院内部派系林立,拉帮结党,各执一词,隔三差五就要有一场大辩,最是鸡犬不宁。还好终究都是文人,动不了刀子。唯一怕的是到了辩无可辩,干瞪眼的时候,就各自找仙道院里交好的同窗助阵,便演变成两边的斗殴,然后一堆人被大祭酒罚去垂星瀑下的思过洞面壁思过,思着思着,又动起手来,实在是鸡飞狗跳。

    正想着,就见一张桌子上,一个儒道院弟子撂下筷子:“须制名以指实,名不正,言何以顺?”

    他对面那个道:“闻之见之,取实与名——不然,你以何解‘白马非马’?”

    越若鹤道:“且让我去与他们辩上一辩。”

    越若云“嘁”一声:“你忘了爷爷怎么说了?莫与儒道院说话!一旦辩不过,小心丢了如梦堂的脸面!”

    越若鹤道:“我如梦堂以武立身,即使辩不过,又有什么要紧?”

    “辩败也是败!”

    “辩败如何算败?嘴皮子上的事,能叫败么?”

    “打输了,你垂头丧气,辩输了,你也垂头丧气,辩败如何不能算败?”

    “我越某人心胸宽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曾垂头丧气过?”

    “我呸,去年陈师弟不过是‘无边丝雨’比你练得好了一点,你就乌眼鸡似得盯着人家半年,心胸宽广?”

    “我关爱师弟进境,有什么不对?凌大小姐今天那一手折叶杀人实在比我的手法高妙,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变成乌眼鸡了?”

    “你明知凌大小姐那是真气强盛,一力破十会,并无我如梦堂武功的深奥机巧,才‘心胸宽广’!”

    “说得好!那年凌大小姐来堂里拜会,是谁红着眼睛在后面跳脚说‘明明是一般的年纪,怎地她比我强出那么多’?我若心胸不宽广,你的心胸怕也只是个针眼儿了!”

    “我说你心胸不宽广,又未说我便心胸宽广了——再说,我后来可是对凌姐姐心服口服,如今住在了一起,一定要日日去请教,日后武功有了进境,定要教你好看!”

    林疏:“”

    他眼睁睁看着这兄妹两个越说越偏,越说越偏,从儒道院偏到了凌凤箫的身上,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只好自己先去取菜。

    一边取菜,一边走神。

    越若鹤与越若云都是名门正派的嫡传弟子,他们俱这样推崇凌凤箫的武功,连梦先生都说“凌家的小凤凰名满江湖”,看来这人的修为在同辈人中确实极为出挑。

    他在想,自己上辈子这个年纪时的修为,比起凌凤箫来怎样。

    虽然还未见过凌凤箫拔刀,但这人今日震碎竹林,又摘叶伤人,展现出的武功霸道凌厉无比,若换到他十五岁的时候

    ——换不成,他上辈子是条安静的咸鱼,与河豚并不在同一个界门纲目科属种,遵纪守法,从未破坏过植被,无从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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