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上午，元一做完早课出来，就被神武捞怀里，然后举起来，元一俯视着哥儿俩，看他们眉眼飞扬。

    “元一，在集上我们一副对子三个福字儿卖三块，我管收钱，二哥管发货，哎哟都不挑内容，昨儿中午前就卖完啦！爸妈说啦，让给你一半儿，我们哥仨分一半儿。那，这些是你的，就是全是零钱。”

    “我不要啊，那是我送给你哒！”

    “胡说，那三个哥哥成什么了，给你就拿着啊，小财星儿，再有好机会咱们一起赚钱啊！二哥觉得大学的费用也基本有望啦！”

    “可是方哥哥说，大学是不收学费的，每月还给钱。”

    “嗯，不是给钱，是生活补助，是饭票什么的，可还是得穿衣买文具啊，再说还有路费呢。”

    “二哥要去哪里上大学？”

    “呃，原本我是想考个师范类的，这半年家里条件好了，我想考清华电机系，我喜欢电力系统和自动化，以后还要读硕士和博士。我们学校去年有一个毕业生考到清华了，回来给我们讲，我很向往。”

    “哥哥呢？”

    “我没想好，咱俩是同学呀，你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想哥哥学什么，元一就学什么。”

    “好啊，咱们一直当同学吧！”

    神武看两个小傻子哈哈乐，是呀，才初一哪，早哪！

    晚上把钱给师父，师父抽出一叠红纸，把这些零钱挑一块的，都包红纸里，哑婆婆也帮她包，包完这些，又拿洒金宣包一些十块的。又包了几个一百元的和五十元的。看元一瞪大眼看，便捏捏小脸儿：“这是红包儿，拜年时，长辈给小辈儿哒。这些一块的呢，是初一到十五有香客上来，带小孩子的师父要给。这些十块的是给常上山帮忙的大人的。五十的给神勇这些，一百的是给我们元一的。”小光头眯眼笑，好啊，好啊，过年还可以赚钱呀！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啦，一早起来，没打拳，师父就带着元一进了主殿，摆供、上香、行礼、念经。太阳出了才出来吃早饭，早饭后没一会儿，神家一家五口让上来啦，都是哑婆婆做的新衣，除了神毅的外套是军装外，其余人毛衣毛裤外衣外裤都是哑婆婆的手笔，也都有围巾和帽子。

    上了山，师父指挥着，娘娘跟哑婆婆盯厨房，大大带三个小子贴对联和福字儿。师父跟元一去贴好多师父要求元一写的小小字幅。都忙完了，把前殿东西厢的炕都烧起来，中午饭丰盛，师父和哑婆婆在北炕上支小炕桌，元一跟神家一家五口坐八仙桌旁，两桌都喝的哑婆婆用山果自酿的果酒，淡，但甜且香，元一也喝一小盅。别的没感觉，只午觉睡的又沉又香。

    下午元一还是去默经，其他人则都聚在一起包饺子，山上温度低，包一盖垫拿到室外，一会儿就冻得了。分门别类倒在阴凉地儿的小缸里。一下午七个人包满了好几缸。五点多哑婆婆就下出一锅儿来，元一吃一口，牛肉大葱馅的，嗯打了肉皮冻了，又香又鲜还一包汤儿。

    送走神家人，两老一小就坐在元一炕上聊天，顺便守夜。师父给元一讲归元庙这方圆过年的规矩，哑婆婆则给元一讲北京、南京和上海过年的规矩。元一就喜欢听这个呀，三个人都不吃零食，所以只泡了温温的蜂蜜药草茶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