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早在镇北大军杀过来之前，便匆匆卷上家产细软逃离效忠了，留下的人，包括普通的平民百姓，都是‘叛臣逆贼’。”　&12288;&12288;他平静地道：“我没有走，我是城主的学生，他要死战到底，我就与他一同死在凉州城。”　&12288;&12288;“也许九襄固然好，但我还是更喜欢蔚天一点，他们都说蔚天国君不是失踪，而是怕死脱逃，但我觉得陛下绝不是那样的人，他或许霸道了一些，但他从来都不会逃避，更不会退缩。”　&12288;&12288;“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这是场绝无可能得胜的战役，若凉州城坐落于易守难攻的陡峭高坡上，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但平原之上，则必败无疑。”　&12288;&12288;“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那一天，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看着漫天漫地凄红的血，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我还是感觉无法接受。”　&12288;&12288;“我从没有杀过人，可那一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沾染了多少鲜血。”　&12288;&12288;“可还是没有用啊，无论怎么努力，无论如何不甘，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12288;&12288;“我不愿死在他们手里，所以我跳进了凉州河中，那里也是证道林的上游。”　&12288;&12288;“最后一刻，我看见浑身浴血的老师被围困在数以千计的敌军中，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其他的同袍都已经死了，我很想继续陪着他，可我实在是做不到了……”　&12288;&12288;“老师放出了自己的心魔，从此他就不再是他，凉州城也不再是凉州城。”　&12288;&12288;灰色的天空划过一道血红色的闪电，映亮了范廷湘的眼瞳，他静默地仰望着暗沉沉的天幕，涩然道：“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我不知道，就连魔化的老师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12288;&12288;“我只是一个不入轮回、不得往生的幽魂，浑浑噩噩地徘徊了上千年。”　&12288;&12288;他慢慢地挪开目光，定格在玉凌身上：“谢谢你愿意听完这个无趣的故事，如果你可以帮我两个忙，我便告诉你……地下府库在哪里。”　&12288;&12288;一听到地下府库，方景成登时双眼冒光，可看到范廷湘那苍白得如要透明的脸庞，以及眼中逐渐黯淡的神采，他忽然又觉得一丝不可名状的悲哀和伤感。　&12288;&12288;有一种气节和风骨，虽然很傻很固执，但却决不可笑，也不容侮辱。　&12288;&12288;范廷湘轻声说道：“杀了我好吗，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当初就死在凉州河里。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连我自己都觉得厌恶。”　&12288;&12288;“如果……你还肯帮我找到老师的遗体，让他得到安息，我凉州城数千幽魂都会感激不尽。”　&12288;&12288;玉凌注视着范廷湘，他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马上就要淹没他最后的神智和清明。　&12288;&12288;因为他早已心存死志，不想再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　&12288;&12288;玉凌深吸一口气，望着范廷湘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卞长真没有死。”　&12288;&12288;缭绕在范廷湘身上的死气猛然一震，他那黯淡消沉的神色瞬间被不可思议取代，难以置信地道：“你、你说什么？”　&12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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