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和高硂的争斗不假,但是相互其实都恪守在一定的底线边缘,并且又十分默契的给对方打着掩护。
“以高硂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丝毫不足以意外,他是个绝顶自私的人,即便是负了天下人,只要他一人得道,他也欣然而往。但是王恩他为什么会如此配合?这不像是他的性格,若不是我之前对他的分析有误,那就是他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这压力迫使他必须与高硂保持这种‘不厚道’的默契。那么他的压力来自何方?不可能是我,现在我虽然掌控了一定的权利,但是还不太够。那么是程鹏海还是霍曲义?”封林晩将赵开诚排除在外。
虽然赵开诚的势力不弱,并且是皇室宗亲,但是他的权势多在江湖,纠集的是草莽。
那些人单独一个拿出来,确实能做一些大事,但是集结在一起,反而就是一盘散沙,还未做得什么功勋,便只怕就先内斗成一团乱麻。
至于掌控皇城兵马的权利,其实也并没有说的那么风光。
和霍曲义掌控的边军相比,赵开诚手握的那点兵权,既人数稀少,且战斗力低下,几百年的大离天下,早就让这支原本护卫皇庭的国之精锐,变成权贵们发配不孝儿孙的托儿所。
所谓庙小妖风大,形容的就是这支队伍。
连封林晩这个便宜皇帝,也没动过心思,将这支队伍收回来,而是想着另起炉灶,多让东厂招收一些番子,哪怕是把街上的地痞流氓召集起来,训练一段时间,也比那表面光鲜的银枪蜡头靠谱。
综上所述,赵开诚除非真的坐上龙椅,掌握‘大义’,否则还无法压下王恩这样的另类‘忠臣’,让他不得不放弃一些原则,与高硂联手。
东厂都督司马亮在府衙内大发雷霆,消息却无孔不入的散播到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官场上下人心惶惶,各有猜疑,难以安神。
不仅仅是王恩和高硂二位的府邸,大学士程鹏海的府邸门口,同样是排起了长龙。
五大顾命权倾朝野,但其实真说起来,手下的势力也并不是真的划分的那么泾渭分明。
除了那些坚定的核心拥护者以外,大多数的普通官员,都属于骑墙派。
简单而论就是,五个大老爷谁也不得罪,谁的命令都堪比圣旨,如若遇到两相冲突,便装病拖延、推诿。
这才是官场生存的常态。
凡事,便不怕知道,或者干脆不知道。
就怕是一知半解,存在心中,却不得解惑,日日纠结,时时刻刻的琢磨,便是寝食难安。
这些官员们,纷纷拜访几位顾命大臣的府邸,就是想从这几位口中,得到一些准信,得到一些让他们能够安心的所谓内幕,然后继续埋头做鸵鸟,为官一任,在权限范围以内,做一些官员们基本上都会做的事情。
而这一日的清晨,却来得格外的早。
许多官员,还在寝食难安之中,就听到了从皇宫中,传来的大钟鸣响。
“听听!一共敲了多少下?”一位年老的官员推醒了自己身边,还在犯迷糊的第十六房小妾,小声问道。
年龄相差如爷孙的两口子,坐在床角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九响!而且以小半柱香为间隔,连续敲了三次。这是天子要上朝?”这位年逾花甲却依旧不忘梨花压海棠,曲径通幽处的老官员,一瞬间便从床上蹦起来,仿佛这一刻短暂的恢复了少年的活力如果不是又紧接着捂住后腰的话!
“快!给本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