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黑沉深凹,且他满脸油光,胡子拉喳,整个人瞧起来便像几日未曾睡过觉似的油腻、疲倦。
“你怎么来了?!”他指着她,怒喝而出。
魏腌当即不满地挡在陈白起面前,他铁塔一般的身躯将陈白起是挡得严严实实:“人是与俺一道来的,怎地,你还想当着俺的面赶人不成!”
“你……”蔺渠成见魏腌是气不打一处来,若非与他叔父乃几十年的故交友人,他当真是恨不得将这小子一口给咬碎了。
他大力拂袖背后,背脊似弯了好几度,他低下头口中念念叨叨:“哎,一个二个皆是这般……”
陈白起见他状态似不对,便对魏腌使眼神,让他让开。
魏腌问挤眉弄眼:你搞得定?
陈白起斜他:若搞不定他,我特意跑这一趟干什么?
魏腌倒也相信她的本事,便将身后的她让出,但他没有走远,插腰跨腿仍像一座黑塔似地守在她的身旁。
陈白起向蔺渠成拱了拱手:“其实这次焕仙贸然前来蔺府打搅是为借蔺大人的玉山雕一览,好向主公细叙一桩事实。”
蔺渠成闻言,侧脸瞥了她一眼:“此话何意?”
魏腌也一脸懵懂地看向陈白起。
噫?他怎么没听她在路上讲起过此事。
陈白起嘴角含笑,面上无异,心道,自然没对谁讲起过,因为这全是她现编的。
“那日来蔺府,焕仙观赏过蔺大人这座玉山雕之后便觉此物非凡品,内有乾坤神蕴,令人无限遐想,实属玉中极品。”
她的赞美之词令感同深受的蔺渠成神态终于平和了些许,他甚至想拿手捋捋灰白长须,与她一同感叹。
但忽地他脑中灵光一闪,随后又拿一种警惕防备的眼神盯着她——这陈焕仙忽地来与他讲玉山雕的事情,且满脸赞赏向往,莫不是她在打他玉山雕的主意?
那可不行,这玉山雕如今他是万万舍不得让于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