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快来听我们宝宝的胎心音,蹦蹦蹦的,很有力呢!”李艳从病房里出来,若无其事地和我们点头,将目光在张清的身上投注片刻,然后灿笑着向许彬连连招手。
我想她绝对感知到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但她巧妙地将这一页轻轻地揭过,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丈夫招揽回自己的身边。
虽然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差强人意,但我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贯善于经营自己的婚姻,我在这一点上,是望其项背而不及。
许彬踟蹰了一会儿,最后随李艳进去了。张清揽住我的腰也随后离开,手指扣得很紧,骨节处青筋爆裂。
他的步子迈的又急又快,我几乎赶不上他的速度。他莫名其妙地生气,情绪与平时的波澜不惊完全不同,显得焦躁暴虐。
我别无选择办了住院手续,软绵绵地躺在床上,管床护士也已经给我把药水挂上了。
“你故意把自己整病,搞得如此辛苦,该不是就为了来见一下这个男人吧?真可谓用心良苦哇!”
张清沉默地立在窗前像一座雕像,挺拔的背影被笼罩在黄昏的夕阳里,为整个人镀上一层晕色。等护士离开后,他蓦然转过身,缓缓吐出一段话,嘴角挂着明显的嘲讽和讥诮。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送你去见见老情人的!”我怎么越听越别扭呢,好大一股醋味。
他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个大方男人,可是此刻却又小气得像七八岁的孩童,好像谁不小心抢走了他心爱的玩具。
“无聊!”我翻了翻白眼,也实在没有气力和他辩驳什么,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张清却再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搬了把椅子靠着床边坐下来,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哪怕隔着棉被,也能感觉到他视线的森严,似乎要将我灼穿。
张清把我藏在被子里的脑袋提溜出来,用手稳住我不安分的手臂,弹了弹输液管。病房里除了间或响起我的咳嗽声以外,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静默。这样反常的张清让我感到分外不安。
“小张,你今天晚上不是还有事吗?”周阿姨抱着暖水壶进来,打断了屋内的死寂,“你快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小枫的!”
张清站起来怔忡了半天,估计是想走又有些放心不下。
“你放心去吧,我没什么大碍的!”我咧了咧皲裂干枯的唇角,声线嘶哑地对他说。
他们局里今天召开年终总结大会,他缺席了终归不好。我并不想因为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毛病而影响了他的工作。虽然卑微的我不能做到为他锦上添花,至少不能当绊脚石给他扯后腿。
“那你好好听阿姨的话,我完事了再来!”张清俯下身,在我的额角触碰一下,替我掖了掖被角,然后走开。
周阿姨换上来坐在椅子上,将冰冷的输液管按在热水袋上。这样加热以后,药水流进去时就是温的,病人要舒服许多。
“小枫,你和小张不要死倔,要讲究个方法让他服软!”张清走后,周阿姨撩了撩我额前蓬乱的碎发,体己地教我为妻之道,“更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骨赌气。”
原来连周阿姨都瞧出了我肚子里的那点可怜的弯弯道道,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地如何巧妙呢。我这傻乎乎的劲头和耿小乐童鞋差不多,当初我还笑他呢。
我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抿了抿皲裂的唇,很有些小心思被人戳穿以后的难为情。
周阿姨瞅着我的窘状,心疼不已,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