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容玖推开他，拿帕子擦擦泪。她曾幻想过他的温柔、他的保护、他的承诺，但经历太多的磨难，她将自己囚禁起来，不愿再次承受那失望到绝望的痛。

    元煦宠溺笑看她，抢来帕子为她拭泪，：“你忘了，我已投在下第一大商的门下。瓷裕镇外的寒夜谷便是他的老巢，若元氏有难必会倾力保护。这是我俯首称臣的代价，亦是他对我的千金承诺。”x

    莫容玖的确忘了诸葛弈的真正身份。想到诸葛弈，又想到栗海棠，一路行来听到许多关于谷宅东家棠敏的传闻，她担忧地：“他们才多大的年纪，一个掌管下财富，一个掌管下商脉，太不可思议了。”

    “劝君莫笑年少无为。”

    元煦将帕子还给她，：“我归家后，与父亲、母亲和二位哥哥谈起此事，也曾与你一样担忧过，父亲立时与我了这句话。”

    “元伯伯和元伯母很喜欢诸葛子伯和海棠，自然会青睐有加。”莫容玖叹气，掀起车帘眺望远方，：“可惜她没福气投胎到氏族大户的人家，凭她的才智定能”

    “若她没被选中奉先女，又如何结识诸葛公子，成为你我皆仰望不及的谷宅东家”

    元煦收拾好几本账簿，看向前方骑马谈笑风声的三位少年，：“看到他们才觉自己真的老了。十年前闯江南时，我亦是他们这般的年纪。”

    莫容玖望向少年们的背影，：“劝君莫笑年少无为。元伯伯果然比咱们看得高远、看得真牵”

    “不只诸葛公子和海棠姑娘，就连八大氏族的辈儿们也得到父亲的夸赞。”

    “哦元伯伯不觉八大氏族的辈儿们行事嚣张、目无尊长吗”

    想到八大氏族乱糟糟的形势，莫容玖的火气又翻涌起来。她真不明白那些谋权的侄子们，羽翼未丰就妄想夺位，殊不知打得江山不一定能坐稳江山。成大事者不仅有智谋，还需耐心、定力、手段。

    “你怎知他们之中没有年少有为的惊世俊杰呢”

    元煦拉她坐到车门旁，一边欣赏深秋风光一边闲谈。

    莫容玖嗤讽道：“呵！凭他们的胆子只敢在窝里斗，离开八大氏族的庇护、离开瓷裕镇，他们连活命的能力也没樱”

    元煦不苟同她的想法，指指前方的红衣少年，：“你瞧瞧澜哥儿，他年少离家闯荡江湖，如今江湖亦有一席之地。咱们一路走来，遇到多少江湖侠士、盗匪宵，哪个见他不是称兄道弟、恭恭敬敬的”

    “那是你不知道，澜哥儿当年为何忽然逃家。”

    莫容玖的目光在程澜和栗君珅之间游移，当年她在江南偶遇程澜，程澜醉酒吐真言，她才知他逃家的内情。如今，她不知程澜心中是否还藏着那个秘密。

    元煦见她神情忧郁，不便询根追问。

    “明日，我们便可抵达闲花城。”

    “好。”

    莫容玖感激的对他笑笑，有些秘密需终生藏在心底，即便最亲密的伴侣也不能。

    元煦握住她搭在膝上的手，一同欣赏道路两旁的深秋美景。北方已冬雪飘扬，南方仍秋景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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