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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焓坐在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帐幔的喜床上,被辉亮的烛光映得呆若木鸡。他愣了半晌,方难以置信地问道:“皇后此言何意?”

    宁合容俯首在地,不敢看对方的脸色:“万岁恕罪,臣妾与表兄青梅竹马,一年前便已...私定终身......”

    “啪!”银瓷酒杯砸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梁焓猛地站起身,怒吼道:“宁合容,你三年前就由父皇指婚给朕,宁家也同意了!居然还敢有别的男人?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饶命!”宁合容哭得仿佛快要断气,“三年前,在知晓皇上爱的是男人时,臣妾就死心了。臣妾明白陛下的苦衷,但臣妾......实在不愿,不愿和断袖......”

    梁焓火冒三丈:“谁告诉你朕是断袖的?!”

    对方抽噎着道:“那晚,您不是亲了燕大人么?若非真爱,怎么可能下得去嘴......”

    梁焓额头崩出两道狂跳的青筋:“你想多了!”

    先前他让燕重锦背了个断袖的黑锅,害得对方名声狼藉,至今未能娶妻,心中还有那么一丝愧疚,现在却恨不得将那人碾成渣渣!如果他打得过的话。

    窥视着皇帝铁青的脸色,宁合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原来,陛下不是......”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目光涣散,“可我已经...已经......”

    梁焓默默摘下冕旒,发现冠顶居然镶了颗祖母绿翡翠,欲哭无泪。

    他总算理解先帝为何对容妃和梁昱态度恶劣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老婆红杏出墙,何况他比父皇还惨,连个小手都没牵,连个洞房都没入......就他妈的被绿了!

    司命,你出来我们谈一谈人生......这皇帝老子不干了!

    宁合容面色惨白,脑子里却混沌一片,怎么也想不明白。

    如果皇上不是断袖,为何会因一个晕迷的男人急火攻心?为何能吻得下那样一张可怖的脸?况且那受宠的燕尚书也被坊间传为断袖,明明一切都说得通啊!她还以为自己替帝王保守了三年秘密,没想到.....居然都是误会?!

    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今夜说出的话,会给宁家带来怎样的灾难......

    清风入窗,金幔飘忽。红漆桐油髹饰的墙壁映着孤影,相对而立的龙凤烛无声垂泪。原本喜气盈盈的洞房,一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罢了,也怪朕当年没解释清楚。”梁焓终于冷静下来,对跪在地上的女人长长叹了口气,“此事...朕会帮你保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抓起桌上的酒壶,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宁合容胆战心惊地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呆滞半晌才深深叩首下去,哆嗦着道:“臣妾,谢陛下不杀之恩!”

    国君大婚之夜,后宫也是一派喜庆热闹。

    坤宁殿北,御花园西侧的瑶水斋是一栋四面环水的双层戏楼。

    因大婚之故,整栋戏楼都被花灯彩绸装饰得喜气洋洋。琼瑰阑干挂着一串火红的宫灯,映得池中银光潋滟、落花点点。戏台上红光辉映,小家碧玉的青衣水袖飞扬、唱腔婉转。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哀婉的唱声如涟漪般荡开,如细雨沾衣、杏花拂面,带着一丝浅淡的清愁,悠扬入耳。

    坐在对岸赏戏的女人个个看得痴迷。

    淑太妃剥着手里的干果,边吃边道:“果然是东都有名的戏班子,哀家都好多年没听过这样的好嗓子了。”

    贤太妃低眉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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