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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夜长梦多
    前世她作为杀手,自然知晓刑罚残酷,更是多种多样,也确实学过这般折磨人的把戏。她亦知晓其中一样,便是将匕首刺进胸膛,只需离心口还有段距离,将匕首缓缓刺进,也不拔出,也不用力推送,恰好停留在那个位置,可能会有血液流出,但没关系,在他们的刑房中还会准备一条纱布,会将溢出血液的地方及时包扎,只让着入骨的刺痛感不断折磨被捕的目标人。

    如若目标人挣扎,那么失血而亡的下场他们也不屑多看一眼,但大多数情况下雇主并不要求带死人回话,便会抢先打个镇定剂或者将人捆得死死不能动弹。

    如若目标人只是昏倒,也好办,再次打醒了继续折磨,并且会再插上一把或几把匕首,反正只要保证目标人不死,多加几分恐吓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如今的余莫卿看来,这些刑罚残忍的背后都隐藏着他们作为施虐者心理的扭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们作为杀手的本职,亦是他们自己活下去的本领。

    但放在眼前,当这些鲜活的生命摆在余莫卿的面前,她却迟迟没有接过那把匕首。

    如果是在过去,余莫卿必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片刻便完成交代过的任务,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人尊卑与否,她只要他们的命,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是谁。

    可现在呢?

    可现在的他们又有什么错?

    余莫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从出生的开始就被定义为多余的存在,所接受到的唯一的概念就只有自己污浊的灵魂和苟活的余生,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服务那些被真正称为“人”的人,而他们,连“人”都不配,他们叫犬奴,他们是奴,终身被踩在脚底下,甚至不允许有反抗的奴。是最低等的存在,是最受歧视的存在,同样生而为人(生物上的人),他们竟没有半点选择的自由和权力。

    他们活下去的意义,是因为其他“人”的悲悯,是国主的宽容,是神的恩赐。他们最具荣耀的一刻,是服务于人,是为国尽心,是献身于神。他们有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成为这些,只因为从一开始,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耳边的呼唤便是“犬奴”二字,再无其他。

    余莫卿唏嘘不已,再看到跪成一排的人皆是满脸恐慌,心中更是犹豫。

    他们大概早知道自己的命运的,只是大殿之上再听一次,却还是害怕不已。他们都是庶子庶女,甚至孤儿,兴许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未曾见过,如今便需以命相抵,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才能得到别人口里的、所谓的“救赎”,期寄着能摆脱奴籍,真正抬起头来做一个“人”,但出于对死亡的恐惧,那把匕首泛滥的寒光,无不刺痛着他们的双眼。

    余莫卿都不忍心告诉他们真相,万一她剑走偏锋,只需一点差错,但凡心口被划了口子的人,又有几个能活下来?

    “皇妃?”见余莫卿迟疑,那礼官已然上前了几步,将匕首递得更近,“吉时当道,皇妃可莫要耽误了时辰呀……”

    “皇妃大可放心,这些犬奴尚不值得费心,若有差池,也不会怪罪皇妃的。”身旁又响起扎哈的声音。

    余莫卿心中冷笑,你们倒是说得轻巧,这人命关天的事在他们眼里不堪一提,可最终掌握权却是在她手里。说不好一个差池,该放不下心的也是她,不怪罪有何用?她何故要取这些都不相干人的性命?打着神灵的幌子,不就是为了给她这个从大昭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一个下马威吗?试想一个金贵娇养的公主怎么能接受这般残忍的举措?

    不接受?

    太阳宫大设宴台接风公主,公主却不赏脸面,进宫前的祭礼就已经拒绝了一次,未曾亲自进行,已是诟病之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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