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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庶子如狗
    既叫犬奴,想来身份也不会是什么德高显贵,也不似是宫人打扮,没有半分谨小慎微,只是将恐惧摆在脸上,又怎会是普普通通的凡俗之心?

    余莫卿不相信,这些礼官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皇妃有所不知,我流安是以游牧溯源,来至荒漠建州建国,深受神灵庇佑,得以延绵……”这礼官又叽叽喳喳说了一通溢美之词,无非是称赞太阳神的照拂,称赞族人的辛勤,这才有了现如今的昌盛繁荣(即便在大昭人里眼中什么昌盛的都是废话,完全不值得一提,但流安人自我感觉良好)。

    “……”这礼官又废话了半天,这才把话绕了回来,“说到底,流安族人纯正,血统之上亦是受了太阳神的照拂,皇室亲传,百姓也是跟着沐承恩泽,哪个不是中规中矩的一脉相承,哪一场大婚接亲又不是上达天听和启禀神灵,只有勘察核实了身份,才能保证这一场大婚的传承不是?但若是违抗神灵,背德离心,就算是诚心诚爱,也是有违令法戒规的,这在咱们流安可算是极不允许的。”

    礼官有板有眼的说着,神色愈渐严肃,可是余莫卿听着却是一头雾水,这和献祭又有半毛钱关系?他是暗指这场大婚的正式?还是在提醒她不要有什么歪邪的念头?

    “但我主慈悲,神灵真然,自当接纳一切,尤其是这些原本就不被祝福,不该出现在世的生命。”礼官终于说出最终要的部分。

    余莫卿挑眉,礼官的意思是有些人不是正经结婚生下来的?那这些人怎么来的?偷鸡摸狗?还是奸淫掳掠?她不禁想到那个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突蒙,倒有点像这么回事。但又和献祭有什么关系?

    “孤幼庶子,血统不正,自古便是浊世之命,若一味野蛮生长,更是不知日后又能行何等暴举……”礼官提及这些人,眼中瞬间充斥鄙夷之色,“若以流安圣祖遗法,此等庶人,生而为耻,不如糟狗,苟活于世亦为祸害,无不发落流放,又或永世为奴,再从轻也不过苦力一生,并且永不得脱去奴籍,否则即刻问斩,烧灰抛扔,丢弃异乡荒地,永不回境……”

    余莫卿闻之,疑惑的神色终于疏解,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心寒。她虽明白这礼官终于在说什么,无非是在流安之地,于他们的族人来说,孤儿庶子最不受宠,也是最不受待见,更是以刑罚和奴籍相逼打压。试想这在大昭,嫡妻妾室倒没有什么明显之分,闹得天大的事情也不过是名分之争,尊贵与否,但何曾上升到人命关天,人狗之分的差别?

    流安原本就是蛮夷之地,连世子这样有身份的人都是如此低劣粗野,蛮横无理不说,更是强抢民女行强暴之事,随意宰杀处置,残暴至极,凶狠无良。可想而知其臣民的品行也难以保证,又在民间发生过多少这样的事情。虽不说婚俗之举有多浓重,但至少在信仰太阳神的子民心中,这样保持所谓的血统纯正,是无可厚非的重中之重。可是以突蒙的存在举动和西街上随处可见的暴力之行来推断,这样下来得到的庶子又怎会少于流安本土本邦的族人呢?

    以此作为等级划分,余莫卿已经了解这流安所谓的神圣和信仰,说到底不过是将人真正区分为三六九等的一个工具罢了。她亦明白作为臣民,为何一贯在神灵信仰下循规蹈矩至今,恐怕与长久的神化训奴模式也是离不开的。她又不禁想到现世某印国的种姓制度,完全是压制在人们身上的一座无法挪动的大山,亦是一座根深蒂固腐朽僵化的大山。

    那礼官自顾自解释道,自然猜不透余莫卿又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看到她面色渐黯,眼神也是隐隐带怯,以为是吓到了她,又轻笑了一声,借用和善的语气又接着解释起来。</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