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合。风轻卷起天际边的朵朵霞光印染的云,在逐渐黑凛的空中,温柔缱绻。至空从厨房出来,抬眸看一眼被天空暮色包裹的云,心想道:若是云末醒了,这般场景她定是喜欢的。脚步快了些,端着一碗细心做好的杏仁酪进了卧房。
躺在塌上的女子恰巧从昏沉沉睡中醒过来,她坐起来,一双明亮干净的眸子迎着俊郎的黑袍男子,颇为埋怨道:“这些事何必亲自去做。”
一直认真专注的黑眸闻言从眼底溢出丝丝柔情,她光滑如绸缎的黑发散落在她肩头,挡住了一部分脸庞,显得越发柔美动人,他冲着塌上的方向笑了笑,“醒了?睡得……”
可好?
话没说完至空却不知如何双手一抖,一碗杏仁酪尽数倾洒在地,饶是两个万年妖精也来不及施展法术,听的陶瓷碗碎在地上清脆一声。
一直守在门口的侍卫听的清脆一声,双双侧目,脚步已经挪动,只待屋内召唤一声。
最近不大太平。云鼎山下巡逻的将士已经发现好几次前来窥查的敌者,至空少主又发下话来让将士们行事小心些,巡逻的队伍增加了好几拨,整个云鼎山上都是严阵以待。
只是这位平日里带着他们练兵颇为严格,又是天生的领导者的少主,对着屋里头那位云末姑娘,就不是对着他们似的霸气外露、严肃冷淡了。
站在门口的两个将士方才看着至空将炯炯目光放在手里一碗杏仁酪里,余光瞥到他们瞪大如铜铃的眼珠,眼神一左一右轻轻扫过来,他们顿时垂眸不再看,安分自动噤声。
“无事。”屋内传出至空的声音,他们于是又恢复至原来的站姿,给了彼此一个眼神:瞧瞧咱这位主子,对姑娘好起来那真是一个用心独特啊。手头忙着练兵、自身还要修炼法术、又要忙着联络诸多势力,还要谨慎那些暗地窥探他们的多少双眼睛,这般忙碌却还要亲自下厨为生着病的云末姑娘做一碗杏仁酪。
开玩笑,这山上的万万妖精,怕只有一位云末姑娘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云末笑了笑,“这般不小心。”
至空先是想施法补救,却为时已晚,眸里又露出惋惜,今日的杏仁酪他尝了一口,云末定是爱吃的,只是如今……这东西做起来麻烦,他又只做了一碗,如今都献了土地,自是责怪自己为何不多做些?
他拂袖收拾了残局,三两步移至塌边,手背覆上了云末的额头,轻声道:“我待会再去做一些,想来你醒来定是想吃些甜的。”
她笑吟吟望着眼前黑眸子,“现下也不愿吃东西,你定是累了,不必做那些费事儿的。”
他探过云末的额头,发现热已退,瞧着她还是怏怏的模样,便道:“我去请梭曼过来再替你瞧瞧。”
云末摇摇头,“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是你们小题大做罢了。”
至空听着,心里不安的感觉又浮上来,云末已病了小半月,这病来的奇怪,纵是医术极精的梭曼也瞧不出原因,只开了些药又嘱咐云末别运气施法,多休息切勿劳心自然会好,这一躺就是许久,时好时坏,今日瞧着她不似前几日无力,面色也红润了些,想必是要大好,便将心中不安压下去,柔柔望着她。
却不想在她眼里,什么情绪都逃不过。
“何事惹你这般不安?可是天庭有动作了?”
至空拍拍云末的手,道:“不曾。只是我心中不安,总觉有事,你又病着,倒不知这不安,是源于你,还是来自玉清。”
提及玉清,云末眸里冷了三分,如今在云鼎山进退两难的局面,不是玉清造成又是何人?他枉为三界之尊,却为着一